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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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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浪拍岸,栖鸥纷飞。

棠璃看着转摄屏幕上的画面,呼吸急促,根本不敢眨一下眼。

她无条件地相信秦攸,相信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但剑拔弩张的另一端,不止是鲨式的阴森儒雅。

裴枢的挑衅,太绅士,太轻狂。

军火商这个身份做到食物链顶端,全世界所有东西在他眼里,就是钞票多少的问题。

什么道德,国籍,是非,对错……

统统化作一纸云烟,绞进弱肉强食的熔炉里头,长出一片深不见底的赏金沼泽。

稍有不慎,沼泽里的森白鲨齿就会要人性命。

而棠璃能做的,就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祈祷秦攸不会陷进沼泽里。

海岸边的人越围越多,几乎都是军区机关的亲信,以及一两个还来不及撤走的家属。

葫芦辫的小孩被嬢嬢抱着走,好奇地指着岛屿的方向,问嬢嬢那个人是谁。

他,秦攸啊。

棠璃淡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

他基本等同于当局政府。

风浪中心,岛屿上。

男人之间的对峙往往无声无息,握手,松手,彼此就已熟悉照面。

裴枢的势力肯定已经渗透到内陆,否则,岛屿买卖这种事情,岂能如此顺利地被他分一杯羹。

况且,渗透的范围怕也不止沿海。

方向一反,秦攸又何尝不是在南洋安插了人手。

同样的经纬刻度线以内,至少有几十座岛屿。

精准到具体岛屿和分钟时间的拦截,漂亮得像一场围猎。

握手礼松开以后,裴枢的态度更加让人难捉摸。

“这么久了,我一直和贵国政府提议,换个有资格的人来跟我谈。”

他掸了掸骨白手套上莫须有的灰,动作散漫。

“既然秦军座您来,我也跟您交个底。”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秦军座,我就是想给你送钱而已。”

“您也不要耽误我赶路。”

“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

南洋男人的国语说得极好,但终究带着一点生疏温善的意味在。

若非了解他的真面目,普通市民怕是真会相信裴大少是嫌钱没地方花,这才在过去一年里,忙着造船买港新开航线,给市民谋福利来了。

大马十七行商会和内陆的贸易,新开了几百条航线通道。

“我看看你不止送钱,还送命。”

秦攸冷笑一声,语气威凛。

“我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恐怖分子。”

裴枢耸肩,将就着贫瘠岛屿欣赏海景。

“我到哪个国家都是宴上宾,除了你这,秦军座。”

“知道我平时管你叫什么吗?”

“冰山大人。”

轻挑,玩衅。

跟冰山一样,不近人情的秦军座。

远处陆上,棠里心虚地刮了下鼻尖,也听见旁边有人叹气。

这事情确实很难办。

除了偶尔那一两件见不得人的秘闻以外,裴枢在内陆的形象,比秦攸平易近人太多。

做贸易的人,谁会不喜欢一位绅士优雅还天天撒钱的海外富商呢。

这样一位好脾气的阔绰富商,想要入境内陆来散散心,签证就屡次被拒。

秦军座未免也太冷酷了些。

“你想当宴上宾,我可以给你办宴,”秦攸毫不理会他的烟雾弹,冷道,“鸿门宴怎么样。”

裴枢似乎挺感兴趣的。

“今天这不就是鸿门宴,有鱼吗。”

礁石底下的海域里,到处都游着活蹦乱跳的鱼。

没被砍尾巴流血,才能游得自在,一路顺着三角洲口,畅通无阻地游进省市江河。

“鱼没有,人有。”

秦攸盯了他一会,继续道。

“为什么要杀杨部长?”

面对极端罪名指正,裴枢优雅地摇了摇手指。

“秦军座,杀人可不对。”

“也不能叫杀鱼,用我们大马的话讲,叫鱼撞刀。”

优雅逐渐蜕成伪善阴森。

“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总不能怪我的武器太锋利,您说呢。”

说个屁。

秦攸在心里想。

他是人,当然有人的情绪,只不过在有情绪的时候,思维判断也在飞快运作。

当面一聊,裴枢做事的底线也被他摸透了。

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俗称,没有底线。

他连夜动身入境,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阴森利落地动刀流血。

那就说明,他在内陆渗透的势力只能给他一个模糊的信号。

他需要亲自来一趟才能确定。

模糊如斯,却足矣驱使鲨鱼连夜穿越马六甲海峡的信号。

这样的信号,太少了。

“我是不是也撞到了你?”

秦攸看着裴枢,目色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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