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1 / 2)
苏清跨越了整整三条街,才追上了负气而走的婉莹。
婉莹还戴着那方面具,对他的辩解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生闷气。
苏清追着这大小姐解释了一路,到了最后自己也有了些不耐烦。在他们的耐心告罄之前,婉莹突然停在了一处小摊前。
这是个捞金鱼的活动摊位,十数尾鱼儿在其中活泼地游弋着。苏清见婉莹看了许久,起了补救的性子:“你想要哪一尾?我给你捞?”
婉莹伸出手指,指尖莹莹:“这隻。”
她的声音有些奇怪。苏清揣摩着,以为是她方才哭过所致。
他弓下身去捞鱼,被婉莹所指的那条鱼,体型比起其他金鱼要略大一圈。时至深夜,摊子有些昏暗,他看不清鱼的具体模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捞了上来。
鱼儿入了不透明的水囊,也就不再挣扎。见到鱼儿入手,戴着面具的女子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月上柳梢头,戴着面具的女子接过水囊。随着两人行走,鱼在水囊中一晃一晃。
“差不多是归家的时候了。”女子突然道,“再不回去……”
“你爹爹没有找人来接送你?”
“我家的马车,在那边的巷子里。”女子说,“你送我过去吧。”
苏清不疑有他,立刻跟上。
他们走过一条条巷子,原本喧嚣的朱雀街,被他们抛在身后。
道路越走越寒凉,越走越寂寥。除去冷月,便是被寒光所照亮的砖瓦。
在走了一路后,苏清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向身边的女子:“你……”
“怎么了?”
“你——你脸上的面具——”苏清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惊恐万状地道,“它……”
原本完整的面具上裂开了一条小嘴,它痉挛扭动着,似乎在发出无声而痛苦的嚎叫。女子对此
却是无知无觉,她转过头来:“面具怎么了?”
她的嗓子,竟然极哑,如破了的风箱!
“你的嗓子——”
“喊哑的。”女子低低地笑了。
“喊哑的?”
婉莹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他刚要问询,便发现自己到达了一个熟悉的街口。
街口荒芜寒凉,其内无灯。一身白衣、戴着面具的女子,在街口凄清的月光下,“看”着他。
她脸上的面具上,还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
恐惧终于涌上了心头。
知府家在城北,而这个自称“婉莹”的女子,一路上,居然一路引着他向南走!
而南边……则是……
“还能在哪里喊哑,当然是在棺材里喊哑的——”它脸上的□□,突然开始沿着嘴角裂开,“我在棺材里喊了你好久好久——”
“——你却一直没有来。”
“啊——!”
苏清转身欲跑,十几隻惨白的手臂,却从地下伸了出来,捉住了他的双腿!
那些手臂皆是纤秾合度,曲线优美,若是吉良吉○在此,或许会觉得这里是一处幸福的天堂。
然而对于苏清而言,这个地方却宛若地狱!
他看见那张面具上在嘴之外,又长出了一双眼、一隻鼻子、一对眉……渐渐地,一张极为熟悉,又极为扭曲的脸,出现在了面具之上!
这张脸注视着惊恐挣扎着的苏清,发出婉转的低语:“苏郎,你过去不是说,最喜欢我的手……和听我唱戏了么?这第一出戏便是——”
“变脸。”
“戏子会变脸,文人的变脸却更胜戏子一筹。戏子能变的是表象,你们这些薄幸书生能变的,却是人心。既然你不要这张脸——”人脸露出了扭曲的笑意,“那我就给你揭了去!”
“啊!”
书生发出扭曲的嚎叫声,更多的手从墙壁里伸出,它们皆生着尖利的指甲,划上了他的脸!
然后一点一点地……沿着边缘……
将他的脸皮,剥了下来!
“这第一出变脸,是一张白脸。软饭硬吃的小白脸。”面具下的人柔声道,“第二张脸,是一张红脸。一张自己不要脸皮的……血肉模糊的红脸!”
“啊——”
书生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面
具人却堪称优雅地捡起了那张脸皮,随风晃了晃。
“既然你不要这张脸皮,我不妨给你烧了,把它做成一张黑脸,”他闲闲道,“还是说,你想要回它?”
书生还在惨叫,不断有血从他的脸上流下,渗入他大张的嘴里。面具人晃悠着那张薄薄的东西,道:“以前没见你这么要脸过。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软饭硬吃,哄着对方给你供着供那,攀上高枝了就谋划着害死前任,把人活活闷死在棺材里,还用前任留下的钱泡新妹子。现在却这么要脸了?要不然……还是把它还给你?比如……”
他将手里的东西揉成一团,像是在揉一个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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