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3 / 4)
沈峤拿出伤药:「我的内功与你路子相反,不好为你运功疗伤。」
边沿梅接过来道谢一声,又笑道:「无妨,伤势不重,运功几日便可痊癒,你还是去看看谭元春罢,我猜你有不少话要问他。」
沈峤的确有不少话想问,但当他一步步走进刑堂,由远及近,看见被绑在柱子上,形容狼狈的谭元春时,却忽然觉得什么也不必问了。
反是谭元春面色冷漠,见他进来之后一言不发,不由冷笑一声:「看见我如今下场,你想必很是快慰?」
沈峤静默半晌,对旁边负责看守的玄都山弟子道:「给他解绑,再搬个座垫来。」
弟子有点惶惑:「掌教……?」
沈峤:「无妨,有我在,不会有事。」
左右弟子上前,依言将人解绑,又搬来座垫安放。
沈峤将他们挥退,与谭元春相对而坐。
谭元春原本打定主意绝不开口,谁知等了许久,却等不到对方隻言片语,反倒有些焦躁起来:「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痛快些罢!」
沈峤:「我不知道说什么。」
谭元春:「成王败寇,何必假作慈悲?」
沈峤不为所动,平静道:「大师兄,你我师兄弟数十载,打从我进师门起,每当师尊不在身边,就是你带着我,我们之间相处的时日,比郁蔼袁瑛他们任何一个人还要长,我自以为很瞭解你,可结果并不是,但你对我,应该是很瞭解的,我是不是假作慈悲,你也应该清楚,又何必想要故意激怒我呢?」
两人四目相对,谭元春很轻易就望入对方眼底。
黝黑明澈,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像从前一样,从未改变过。
他时刻准备竖起来的毛刺一丝丝褪去,少了冷漠与桀骜的神色,最后仅仅剩下一潭死水。
谭元春闭了闭眼:「你准备如何处置我?杀了我给郁蔼偿命吗?」
沈峤:「段文鸯临走前曾对我说,当日你曾在郁蔼耳边以言语挑唆,最终促使他对我下毒。」
谭元春:「不错。」
对方干脆的承认,让沈峤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颤。
谭元春的眼睛没有漏过这个细节,他嘴角扬起嘲讽弧度:「难不成时至今日,在你心中还对我这个大师兄有所期待?我听说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一个武功全废的瞎子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几乎能想像得到,不过你不仅能熬过来,武功还得以恢復,这却是我没有料到的。恭喜你,阿峤,师尊曾经说过,武功一道,不外乎循序渐进,但有一种情况例外,便是破而后立,得到机缘,心境武道都得以突飞猛进,不在常例,想必你已经领悟到了师尊所说的这一层,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瞑目了。」
沈峤:「为什么?」
谭元春知道他问的是上一句:「没有为什么,打从师尊将掌教之位交给你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很不痛快,郁蔼的事情不过刚好是一个契机,我不必自己动手,只需要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你看,就连郁蔼也没发现我是故意挑动他心底对你的不满,今日若不是你出现,我早可名正言顺接过掌教之位了。」
沈峤沉痛中难掩愤怒:「你与我师兄弟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秉性,当年师尊欲将掌教之位交给我时,我便担心你不快,曾询问过你,那时你并未表露过分毫,哪怕是后来我当上了掌教,你若想要这个位子,我为了同门手足和睦,也必会设法为你转圜,你为何还要如此!」
谭元春哈哈冷笑两声,忽然激动起来:「为何?!你竟然问我为何?!我入师门比你早,师尊却更看重你!我才是大师兄,师尊却对你倾囊相授!抛开这些不说,你天分更高,资质更好,师尊为了门派长远着想,自然更要偏着你一些,我也可以理解,但为何连寻常私下小事,他也一心向着你!在他心裏,只有你沈峤一个爱徒,哪里还容得下别人的影子!他若不喜欢我,把我逐出师门便是了,为何要以我们的存在来衬托你的受宠?!」
沈峤心头一片冰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就是这样看待师尊的?」
谭元春:「师尊宠你爱你,事事偏着你,在你心中,他自然样样完美,无处不好!可是其他人呢!我要掌教,你就施舍给我,是,你友爱手足,你仁厚义气,可那又有什么用,那不是祁凤阁亲手交给我的,我稀罕吗!你给我一百个掌教之位又有何用,我要证明他的做法是错的,你根本担不起他的看重与託付,我要证明玄都山交到你手中是错的,我要让他在地底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错了!我要让他记得,他还有个徒弟叫谭元春!」
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大师兄,哪里还有半点多年来和蔼可亲的老好人模样?
沈峤久久不语,只觉疲惫叹息:「袁瑛和横波他们,并没有你这样的想法。」
谭元春冷笑:「那是因为他们入门晚,自打他们入门那天起,师尊就对他们疏于过问,袁瑛他们的武功还是你代师传授大半,他们自然谈不上什么期待,你问一个没喝过粥的人,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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