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那我愿意。”
他其实还想问,那如果陈槐安怜悯他怎么办。
爱和怜悯混淆在一起,爱还能是纯粹的爱么。
迟潜知道自己这样问显然有些幼稚,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他没有开口去说。
“……”
对面的人却似乎轻而易举的读到了他心里面的话,又道:“嗯,陈先生也说他很想你。”
这个“也”字用得相当玄妙。
话题转移到这里,不得不承认,沉重的气氛的确忽然轻松许多,迟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很淡的抿一下唇后,道:“他不会这样说的,这句话大概率是律师先生您杜撰出来的。”
他挑眉,“我说这话有什么目的?”
迟潜认真道:“可能是想哄我开心。”
孙民山笑一下没反驳,“既然知道听到这话会开心,就说明他对你很重要,放心吧,虽然是我杜撰的话,但他心里是这样想,我看得出来。”
“迟潜,你才二十岁,过去再不好,还有未来很多个十年。”
“应该给未来一个机会。”
他听着,轻轻点了点头,“嗯,律师先生,您说得对。”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知无不答。”
“我要看哪些书,才能明白这些道理?”
没想到迟潜会问这个,他面上显得有些诧异,想了一下,他问:“陈先生说你喜欢植物,是真的吗?”
迟潜愣一下,脸上也出现些细微的惊诧,同样没想到陈槐安居然会和他说这个。
“嗯……我小时候很喜欢看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亲近植物了。”
他笑,“所以我总觉得我们投缘,我也总喜欢观察野外的一些动植物。”
“哪本书可以告诉你这些道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本书上面说,树木和动物是最坚韧的,也许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朋友,耳濡目染,总有一天能够释怀。”
迟潜说好,他也就离开了,然后很快他又被带回房间,平躺在床上,想到刚刚说的话,他后知后觉起来自己每每和这位律师先生聊的内容都和案件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这种感觉的确是他所需要的。
不知道有哪一个人曾经跟他说过,说有些人在走不通路的时候最需要的其实只是有一个人在背后告诉他人要坚持不懈,要生生不息。
以前迟潜嗤之以鼻。
后来没想到,原来他自己就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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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生生不息,坚持不懈——
信任
二审开庭的那天,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
迟潜又看到了陈槐安,其实迟潜很想亲口问问他,律师先生说他很想他,是真的吗?
他要是说是,那迟潜就告诉他自己也一样。
他要是说不是,那他就告诉他自己也不想他。
陈槐安是他的镜子,没有月光的时候,总能在黑暗中折射出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映在他的眸子里,让迟潜总是无路可返。
已经走过一次的地方,再来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的了,迟潜站在法庭中央,身后仍然是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手上仍然戴着镣铐,但耳边却再没有电风扇呜呜的叫声了。
他额上都是汗,审判长要求他陈述案件经过。
迟潜平静的声音才开始在大厅里回响,可能是话筒太密了,仔细听他声音里都像是在往下滴着水。
“二零一三年十月七日,我……”
邹昀在后面看着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新希望小学的礼堂看表演,那时候迟潜在台上演白雪公主,也是这样被众人注视着。
迟潜好像一直是这样一个角色,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也不活泼,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但就是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以前邹昀总是觉得,人长大了就会忘记小时候的记忆,所以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才会走散,他和迟潜他们分开的那些年他一直就是这样劝自己的,他告诉自己邹昀啊邹昀,不要再去想了,反正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了,没什么遗憾的。
但他长到这么大,才终于发现:原来,有些太过深刻的记忆,人是不会忘记的。
而那些人,之所以后来会说不记得这种话,不是真的不记得了,只是慢慢学会了隐藏。
藏得太深,让他们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
童年时代的那束舞台上的光线其实从来没有消失在迟潜身上,他依旧清晰,依旧明朗,只是聚到他身上的目光变了。
从前那些嫉妒,好奇,羡慕,仰视,欣赏的目光再也不见,渐渐变成了鄙夷,轻视,打量,仇恨,嫌弃。
其实邹昀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个世界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他一向不聪明,想到这里,他就打算扭头去问陈槐安,他笑自己居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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