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 / 2)
老者说:“天不假年,老夫时日无多了。能与老夫合炼出琅轩华丹者,我便传他毕生功力。”
这一句话说得群情鼎沸,众人喧然而起,而唯独常正一于无声处冷哼,就好比容思行当日不愿合奏一般,他亦觉得与寻常丹师合炼,实为自降身份之取。
然后那老者食指一点,眼前鼎盖揭开,众丹师朝那汞水中一望,人人慑息。
其中真气运转,八卦从律而不杂,五色成文而不乱,金泥之精魂,东南为盛阳之位;银浮之铅沈,西北为极阴之所,阴阳不相离,神气自相守。
如此极品炉鼎,可知其中曾生出过多少炉天阶仙丹!这老者丹师的功力又何其深厚,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皆屏息不敢语。
黄永宁虽看不懂,但看了大丹师的将军肚都在抖,便知这老者绝不是泛泛之辈,便低声道:“老大,别贪财,我听说斗丹死人的都有!这些东西我回去都赏给你,不稀罕这毒辣老头子的。”
黄承宏却朝二丹师肩膀上一拍,二丹师出列拱手道:“请老前辈先选爻。”
老者听他的声音辨认道:“男子阳盛阴薄,老夫难道还会欺小,让你执阴爻不成?”
二丹师抱拳道了一声多有得罪,从丹鼎中抽出一段阳爻,双腿盘坐下来,听老者发令。
老者道:“你的行头还给你吧,你用你的丹火,不必依我。”
闻言,二丹师取出一团浓黑火焰,一旁琴剑阁的立时开口说:“唉哟,宝墨云火,仙火第十五呢。”
二丹师平日怀璧不露,今日不得不显,一下子又惹来许多妒嫉目光。
每逢大比时候,丹术峰会总是观者最少的,这样看来并非全无道理。只见这两人连咒都没念一句,法印隻结了一个,然后就像被人点了穴一般,动也不动。若不是这丹鼎中热气腾腾,仿佛要将人烤化,众人估摸着早睡过去一半。
王含贞倦眼朦胧时,常正一拍他脸道:“给我好好观摩。”
王含贞丹术远远不到能观出炉里天地的地步,嘟囔道:“首座师兄,我看不懂啊,这怎么看……”
慕容紫英说:“不如常师兄你给我们分辩分辩,叫我们这些门外汉得几分趣。”
常正冷笑:“哦,你怎么不叫你好栾师父拆解拆解?”
慕容紫英笑笑没当真,王含贞却如获至宝般一步跨到面前,双目盈盈一水,眼中有孺慕之色:“栾道兄,栾道兄,你是真的会炼丹吗?”
常正一闻言,恨不能一大耳刮子扇过去,把这一天到晚梦梦查查的小师弟抽醒了,但他碍着慕容紫英,生怕他发作那拔刀相助的江湖脾性,便又从鼻缝里笑了一声,隻抱着臂等着看笑话。
这问题真是问得千古难有,檀弓停了一息,称是。
常正一斜眼睨笑。王含贞两眼放光:“啊…道兄,那你看得懂吗?”
慕容紫英以为这两人不熟识,便牵线搭桥:“栾高师,含贞是天光峰的丹师,入道不多不少二十年了。你看他虽然粗心,但炼起丹来却还有几分韧性。”
见檀弓仍是不语,王含贞双眼渐渐黯淡下去,常正一神色洋洋:“哎,小含贞啊,你好师父不懂了吧,他们正在坐胎,看得懂吗?”
王含贞垂头丧气:“哦,挺好的。”
常正一接着说:“光明砂取了一两一分,安炉置鼎后头就是固六一泥…”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调阴阳置丹华前的手法亘古不变,二人还未曾开始斗丹呢,怪道这场面如此平静。
那里在暗潮汹涌,这里围观的却云淡风轻,谈天说地。
常正一滔滔不绝:“这炼丹呢,第一个讲究的就是药材要精要好。那北帝玄珠是何其珍贵的精阳之材,只要有阴气压得住他,就是三斤,也不嫌多…含贞,师父那本《太清众真丹诀》,你温了几遍?”
王含贞被问到功课,咽了一口水,灵光一现说:“啊!那本我好像拿给表台了…就上回要考好多的那次,我拿给表台学炼丹了……”
大抵就是好些时日前,王含贞抱来暗室的其中一枚玉简,曾遭檀弓评论“以误传误”。
常正一尖叫如鸡:“什么?那是我天光峰不外传的秘法,你竟随意假借外人!”
他狠狠瞪了一眼卫璇,但卫璇脸上无笑,他便不敢惹了。
常正一还是怒烘烘,却听大丹师道:“大师兄,别气了。快看,胎已稳了,他们要……”
“轰!”
二丹师身如离弦之箭,嗖一声被无形之力击出数丈之远,拍在沸热鼎壁之上,如一张旧墙纸般掉下时,已见他身上皮脱肉落,如砧板上一块剥了皮的鱼,红肉鲜鲜触目惊心,直让一众男修愕然失语,女修捂嘴大叫。
他正经主子黄承宏站在原地凌然视下,却是黄永宁忙上前搀了起来,从储物戒往外抖了几十瓶丹药,忙手忙脚:“老二!老二!”
但二丹师嘴巴都融化了,怎张得开,更别提吞服丹药。
众人惊惧过后便是慨然愤怒,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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