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 / 2)
他的手不抖了,他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他把烟头按在那人的背部,按在那两个血洞间完整的皮肉上,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香飘到的印归湖鼻中……
印归湖睁开双眼,仓库还是那个仓库,萦绕在笔尖的血腥味和烤肉味已经消失了,那些暗红色的器具,被剥离的蝴蝶骨,也消失了。
印归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打开的卷宗。
上面写着岑恭明患有“粘多糖病4型”。
这种病,是一种染色体遗传病,多见于近亲结婚的后代,没有特效药。
岑恭明的智力正常,但骨骼发育异常,脊柱后凸,形成驼背。
身体的缺陷,造成了心理的缺陷。
印归湖看着卷宗里记载的岑恭明职业,心领神会道:“他选择当一名按摩师,是因为他对背部的迷恋。后来,简单的触摸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就选择了杀人,取肩胛骨。他无法拥有健全的身体,就拿别人的来弥补自己。”
“那么现在这个凶手呢?难道他也有粘多糖病?”丘耿崇道。
印归湖摇了摇头,道:“这种病并不常见。就算得了这病,也不一定会这么偏激,用这种方法来满足自己。”
“这里有人来过,”司阵忽然道,“这里除了我们的脚印,还有另外一组脚印。”
印归湖听罢,蹲下身来,认真地观察起那组多出来的脚印,道:“周围的粉尘比这脚印里的厚很多,他不比我们早来多少。”
“嗯。”司阵点了点头,他顺着足迹的前进的方向,来到了一个木柜前面。
印归湖也小心地绕开足迹,避免破坏证据,跟着司阵来到了那个木柜前。
只见到,那个木柜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形状没有灰尘,大约是30x20的大小。
有人在这里,拿走了某样东西。
司阵问丘耿崇道:“这里的东西不是都被物证科清走了吗?”
丘耿崇道:“对啊,只剩下这些大件。”
司阵听完后皱起了眉。
印归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如果东西都被清走了,那么,就不会出现这个长方形。
如果有人放了东西进来,然后被另一个人拿走了,那么,就不会只有一组脚印。
逻辑对不上线索,案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崇拜者
“岑恭明的讯问,由你负责。”司阵对印归湖道。
印归湖此时正在喝水,他想说什么,但自己的嘴里正含着一口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把水咽下喉咙,却发现,把抱怨的话也咽下去了。
印归湖隻好悻悻道:“收到,司队长。”
他们搭檔的这两天时间里,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印归湖在做……太不公平了,无良上司压榨下属。
但谁让他是队员,司阵是队长呢?他能怎么办,只能忍着了。
印归湖还在腹诽,他乘坐的车却已经驶过了栅栏大门,驶进了庆塘市监狱前面的空地。
司机拉起手刹,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办完事后,也是我带你们回特案部。”
“好,辛苦了。”司阵道。
他们从中垌市来到庆塘市办案,丘耿崇不可能也跟过来,因为除了这个案件,他在自己辖区内还有其他事情要负责,所以,只能从庆塘市调遣其他人去接送他们了。
司阵和印归湖走上了矮矮的几层台阶,走到了通往监狱的隔间外。
他们各自拿出证件,狱警仔细核对后,刷卡开启了隔间的门。
在他们走进隔间后,狱警又打开了壁柜上的其中两个小抽屉,示意他们把个人物品放进里面。
司阵和印归湖拿出自己的手机、芥子,分别放到了抽屉中,然后,狱警锁上了抽屉。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压抑、沉默。这就是监狱的氛围。
在狱中工作的狱警,不被允许使用手机。上班的时候,他们不能与外界联络,除了呆坐,一整天的很多时间里,都无事可干。
有时候,印归湖会觉得,被困住的,不只是牢房里的犯人……
两人在另外一名狱警的指引下来到了讯问室。司阵和印归湖并排坐到了桌子的一边,等着岑恭明。
没过多久,一名狱警带着一个佝偻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低着头,走得很慢,甚至有点颤颤巍巍。他的步伐很小,他慢慢地踱到印归湖对面,被狱警按在审讯椅上,然后,手上的镣铐被打开,又被分别拷在了椅子的左右两边。
印归湖感觉有些恍惚,这个当年杀了这么多人的连环杀手,现在居然落得这副模样,他的头顶甚至已经出现了白发。
如果没有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岑恭明,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竟是罪大恶极。
印归湖拿起卷宗,走到了岑恭明的前面,他没有说话,而是把7年前凶案现场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放到岑恭明眼前的桌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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