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3 / 9)
那肥胖的梁公子哈哈一笑,「唰!」一声拢起玉骨折扇,横在两头猪尸交迭
似的大腿间,宜然道:「这话不能白说,得赌!一会儿宁少君若觉不値,这便输
与你如何?」那玉牙扇骨乃是上佳的羊脂玉,莹润生辉,的非凡品,隻是搁在梁
公子的腿上,不知怎的看来有几分牙签的错觉,彷佛突然缩小了似的。
宁少君出身祈州富户,怎么看得上这种小玩意?轻哼一声,颇有些不悦。
「梁少,不如我直接认输罢?这等花红,我能输几箧给你,此后就不必赌啦,
大伙儿省事。」
梁公子笑道:「宁少君误会了罢?这不是扇儿,是马厩的横栏。我同少君赌
厩裏的物事。」宁少君闻言色变,定了定神,涩声道:「哪……哪一尊?」梁公
子怡然道:「少君是问哪一匹罢?我记得少君素爱『超光』,但『翻羽』姿态灵
动,宛若翔空,亦是气象万千,八尊齐列,宛若苏生……不如,就赌这两匹可好?」
宁少君若非踞坐于下人铺设好的迭席之上,这下隻怕要翻身栽倒,好不容易
稳了稳身形,不禁两眼放光,忍住雀跃,颤声道:「梁少,你是认眞还是说笑?」
梁公子倨傲一笑,哼道:「我梁斯在说话,什么时候开过你的玩笑?」说着
伸出新炊白薯般的肥胖手掌。那宁少君见状大喜,忙与他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片刻又觉不妥,迟疑道:「梁员外若不肯割爱,怕梁少亦无良法。」
那梁公子梁斯在冷笑:「你怎知我一定输?」旁人见他似动了怒,唯恐场麵
闹僵,赶紧把盏来劝。那宁少君自知家底毕竟比不上泾川梁氏,梁斯在若赌输了
要赖账,实也奈他无何,隻得一笑,与众人一同吃酒。
谈剑笏远远听得二人对话,心念一动:「梁员外……这厮是梁裒的儿子?」
与萧谏纸交换眼色,心知所料无误,难怪这些富少目中无人惯了,原来背后有偌
大靠山。
梁滚乃越浦城尹梁子同的族兄,此人考不上功名,却继承了泾川梁氏的偌大
基业,在三川粮行中颇有地位。他不但资助梁子同应举,甚至以粮捐官,补了个
员外郎的京职做做,虽没几年便致仕还乡,时人皆以「梁员外」呼之,认为他与
央土任氏的关係密切,暗地裏替中书大人担任东麵的周旋应对,东海乡绅有什么
要「上达天听」的,泾川梁氏便是门路。
慕容柔拔掉了梁子同,却无法将遍布东海水陆各码头的钱粮往来一并根除,
毕竟梁裒做的是规矩生意,股东裏不乏平望显贵,甚至连西山、南陵等都有一份,
若非证据确凿,不能轻易出手。梁裒对身陷囹圄的族弟梁子同,似也不怎么上心,
迄今全无动作,慕容连见缝插针的机会也无,隻能暗骂一声「老狐狸」,继续等
待机会。
这梁员外除了有个手绾三川总要的城尹族弟,以及深厚的官商背景之外,最
负盛名的,便是他收藏的「白玉八骏」。这套羊脂玉马共六十四尊,描摩八骏八
势,据说一组八尊齐列,便像突然活起来,令人不由生出「玉器化马」的灵动之
感,堪称栩栩如生。
而全套六十四尊任意打散次序,杂作一堆,仍能依首尾身躯等各处特征,轻
易辨出「绝地、翻羽、奔宵、超影、逾辉、超光、腾雾、扶翼」等八骏,决计不
会弄错,则又是这套宝器的另一神奇处。
出于青鹿朝大匠的「白玉八骏」传世逾千年,六十四隻玉马因战乱之故散离
各地,梁裒费了极大的心力,一一搜集。有人说此套玉器上应我朝肇兴,才得周
全,朝廷应下旨收回,太宗孝明帝斥为无稽,进言之人因此获罪,贬至远方,「
白玉八骏」的声名由此益显,传为美谈。
那胖公子梁斯在虽是梁裒的独生爱子,眞要赌输了这套连天子都夺之不去的
玉器,不免遭梁员外打断猪腿,是以宁少君有此一问。
谈剑笏忍不住犯疑:「这帮公子哥来此做甚?梁斯在甘以老爹的命根子『白
玉八骏』为注,也要赌一口气……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値』?」却听另一名世
家子笑道:
「我已听梁兄说了月余,此姝国色天香、不似人间应有云云,心想梁兄多识
美人,早已见怪不怪,能勾了他三魂七魄去的,再不来瞧瞧,爹娘岂非白生我这
双眼了?」众人皆笑,连宁少君都陪着笑了一阵。
谈剑笏一怔:「女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对女色兴趣淡薄,也辨不清美丑,忽觉这帮有钱人如此无聊,财富集中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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