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6 / 10)
后一百年都罕有匹敌的治世英主,
他心中如此深沉的恐惧绝非空穴来风。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
他确切知道,独孤皇族中有一个叛变成功之人。
那人成功除去了太祖武皇帝,如今便坐在龙廷宝座之上。连神功盖世,宛若
龙神降生的太祖武皇帝不免遭到至亲暗算,何况是自己?不行,为防谋篡再度发
生,便只剩下一个字。
杀!
把所有姓独孤的、有资格坐上大位的俊才通通杀光,太宗的龙椅才能安稳。
否则难保下场不会和他的皇帝兄长一样,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亲人手里……
耿照脑中空白一片,仿佛被天雷所击,所有思绪于一瞬间灰飞烟灭。关于此
事,横疏影没有多说一言半语,她只是导引他,重新走一遍当年自己的思路。从
爱郎无比震惊的神情,她确信他已明白这件足以动摇白马王朝的秘密。
十几年来,她与独孤天威不曾讨论过这件事,连「先帝」、「太祖」、「突
然驾崩」等都成了禁语,人前人后均不再提及,到后来,他们甚至走出了彼此的
生活,以「形同陌路」的姿态将那段共同经历过的患难日子彻底抹去,以防这个
惊天之秘毁掉得来不易的侥倖余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耿照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
但要掌握独孤天威与慕容柔之间的微妙关係,就没办法跳过这一部分。
「主上并不愚笨,倘若装成笨蛋,那便是「居心叵测」、「另有图谋」,慕
容柔逮住机会,必定罗织藉口,完成主子交付的任务——我曾经以为独孤容一死,
慕容柔便会放鬆、甚至放弃这道旨意,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慕容柔
不是一般的忠犬,他狡猾奸诈、矢志不移,所持已逾越人臣,是头不折不扣的疯
犬。」横疏影低道:
「所以主上别无选择,若非装傻,便是装疯。一个被吓破了胆、好不容易保
住一命的人,濒临疯瘫的边缘,会是什么样子?主上花了许多心思揣摩,刚开始
也许只是做戏,扮得久了,不仅是身边周围的人,最后连他也相信自己疯了。
「这些年来我们都在猜想,主上是真的疯了,还是做戏?我是这样,或许慕
容也是。」
她收起沉湎往事的口吻,杏眸凝光,望着身前的小情郎。「慕容柔将你调入
镇东将军府,决计不只是利用你的高明武功,来替代岳宸风而已。
「你出身本城,又号称是武登庸的传人,而妖刀一事牵涉东海七玄……这些,
都是慕容柔亟欲拔除的对象。若由你身上着手,运气好的话这枚楔子打将下去,
不定能剖开三条硬桩,彻底除去他长年的心头大患。
「你要留神,慕容柔所说的每句话、让你做的每件事,都可能别有用心,定
要想清楚了才能行动。你不能信他,也不能信主上,我不在你身边,不能为你二
解破他们的心计,你要靠自己找出路,临危死生不过一线,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姊姊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他本想问刀皇蓑衣笠帽,忘弃红尘,何以也是一患,随即醒悟:武登庸是北
军统帅、金貔遗族,泛舟江湖并不能让朝廷对他稍稍放心,一日不见此人的首级,
这事便不能算完。或许刀皇谢封隐遁,便是看透了这一点罢?
「姊姊放心,我理会得。」耿照收起旖旎心思,郑重点头,忽觉有趣:「我
原以为姊姊会让我离慕容柔远远的,以免我蠢笨得紧,误中了陷阱。如姊姊与慕
容将军这般心思,我是一辈子赶不上了,让我待在他身边,姊姊能放心么?」「
把你圈在温室,不是真爱你。雏鹰幼狮,不能以鸡犬看待。」横疏影一咬唇珠,
垂颈入怀,雪腻的乳肌绵厚温香,满满堆在他胸前。耿照只贺胸口微湿,似溅上
几点温渍,正欲将玉人拥起,横疏影却紧搂不放,犹如执拗的小女孩。
耿照到二更时分才离开栖凤馆,姊弟俩浓情缱绻、难舍难分,床笫间极尽香
艷,
「我在你那么点儿大的时候便识得你啦,把你当成是我那缘浅的小弟,每当
思念难禁,又或觉得自己扛不住了,便到长生园去看看你,喘口气儿,是你让姊
姊捱过这飘泊异乡的十来年,我何尝不愿意让你待在流影城里,就在姊姊眼皮子
底下,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度日?
「可你註定要做大事的,不能阻却你的成长。姊姊每天忍着担惊受怕,要跟
自己说上几百遍几千遍的「如此我绝不后悔」,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外头阅荡,
去受伤、去冒险,去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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