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蓝天(3)(1 / 2)
墙上并没有其它涂鸦,但是却多了一句话。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顏色作将来。
我盯着它好一阵子,终于开口:「你赖皮,居然写字!」
「画画不行,写字凑合一下。」
我又看了它一眼,虽然是用蜡笔,但是宇琛哥确实写得很漂亮。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问。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顏色作将来。」宇琛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仅是将它唸了一遍,「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什么啊?」
他收起蜡笔,重新坐到我身旁的位置。
「小夕。」
「嗯。」
他只是唤了我一声,并没有接下去说话。
良久过后,换我喊他。
「宇琛哥。」
「嗯。」
「你不会讨厌我吗?」
他不回答,反而问:「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哥哥的离开。」我迟疑一下,有些紧张,「明明大家都很悲伤,但是却没有人要责怪我,为什么?」
虽然问出口,可其实自己有一点害怕他回答,又怕他不答。
宇琛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语气淡淡的,「因为没有人觉得是你的错。」
「不可能!他们一定只是没有说出口……」
「小夕,如果你真的有错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在你身边了。」
「你这句的意思……」他这样说我紧张起来,紧抓着他的袖子,「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走的!」
「我知道,所以我是说,如果。」宇琛哥抓住我攥着他衣袖的手,「这些事情都只是意外,不要想这么多。」
「不是意外……」我挣脱开宇琛哥的手,在脱离的那瞬间有鲜红的鲜血沾满了我的指头,「啊!血……我的手都是血!怎么办?宇琛哥、都是血!」
宇琛哥又重新握住我的双手,「看清楚,是蜡笔,不是血。」
「没有!就是血、是血……啊──用不掉!用不掉,怎么办?」我在宇琛哥的大手中抠着自己的,感受不到疼痛,只想赶快用掉那抹夺目的鲜红。
下秒,宇琛哥将我紧紧拥住,他的下巴靠在我的头顶上,我听不出他的情绪。
「小夕,去看医生吧。」
*
第一次到诊所时我的内心有一点排斥。
医生的问题非常直白,单刀直入地问:「为什么会想来看医生?」
面对他的问题,我沉默了几秒鐘后才开口,「因为妈妈叫我来的。」
「那你的母亲为什么认为你需要看医生?」
「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准确来说呢?」他并没有着急,语气平缓。
「……不再开心。」医生没有接着说话,我抬头看了一眼他也正盯着我看,样子似乎是希望我说更多,「不再对原本喜欢的事物感兴趣,不再……是一个乾净的人。」
「好。那你有过想要自残或者自杀的念头吗?」
我听着他的话一愣,紧捏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我如果死了,见到哥哥的时候要跟他说什么?是那句已经在梦中重复过无数次的「对不起」吗?
这种道歉,根本就毫无意义。我都知道的。
「可以说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乾净的人了?」
聊天室的内容早在我换手机时一併消失了,但是那些对话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我的哥哥……被我害死了。」我极力克制唇齿间的颤抖,抵制不了对自己油然而生的嫌憎感。
「嗯,讲到这里就可以了。生活上有什么改变吗?失眠啊、睡不好之类的。」
「睡不着……一睡着,就会开始做恶梦。」
「好,那我这边会先开一些安眠药跟其它药物给你,等下次复诊再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医生放下书写完的笔,面向我,说:「然后我会建议你的情形可以做諮商,这边我们会帮你安排一下。」
我没有拒绝,隔天妈妈又带我到诊所,诊疗室里只有我跟心理师,她则是在外面等我。
「你好,你叫顾今夕是吧,有什么绰号可以称呼吗?」
小夕。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名字,但是哥哥也都是这样叫我的……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小名。
所以我摇头了。
「那就今夕好了,可以吗?」
我没再说话,面前的心理师默认我允准了这件事。
「那,今夕,我先跟你说,在这里呢,我们所有的谈话只会有两个人知道,就是我跟你自己,所以你可以不用隐瞒地把全部的感受说出来,这样我也能更准确地帮助到你。这样说,可以接受吗?」
我点点头。
……
『这句话常常被我掛在嘴边,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的任性让哥哥提前搭了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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