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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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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带灯儿走,活下去……」她拽着他肩膀的衣服,一口一个字用尽气力,「活下去……华雍,答应我……你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彷佛有阴冷寒风夹着雪花兜头兜脑地刮来,妖美眸光哀恸欲绝,容光熄灭,心已经被扯裂成碎片,再无一刻能够完整。

宁华雍跪在挽香身边,低低垂着头,黑髮在耳边滑擦。

「先生,快走啊!」

美国兵催促。

他却充耳不闻,执起挽香血湿的手,轻轻按在唇瓣,冷然低语。

「你们带着挽灯走吧,我留下来。」

「姊夫──」

「华雍……」

挽香眸子惊愕,慌乱失措「不,你快离开,快──」

「我不会离开你。」

「华雍……」挽香明灿美眸充满虚弱和祈求,「我已经不行了……求……求你……活着……」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你一定要活着,看我们的祖国从战火中重生。

你一定要活着,找到另一个爱你的,而你也爱的人,陪你终老。

你一定要活着,拥有我无法给你的幸福,你一定要比所有人都更快乐,这样,我就会非常开心。

「宁华雍……」

她微笑着,血湿的小手,轻轻搭在深爱男人颤抖的手腕上。

挽灯远远哭泣着,却被男人有力的手拉住臂膀向后拖扯,她死命挣扎想要扑去悬崖边,却被道道人墙拥堵,只能依稀看到隐约的,萧瑟的湿润青岩上,那难分难舍的生死诀别。

「姊姊!姊夫!不要啊──」

她拼尽全身的气力哭喊,却被一把摀住嘴巴。

「先生的意思是带您回美国,快走吧!」

挽的哭喊着,摇摇伸出手,却再也触碰不到她最爱的男人,和最亲的姐姐。

宁华雍背对着阳光,悬崖下海涛阵阵,他竟然微笑了。

他弯下身抵着挽香胸口,对她柔声说道,「看,我好容易才找到你,你总该给辛苦的丈夫些报酬才是」,他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香儿来,亲我一下就好。」

说罢垂下优雅的洁白颈子,将眼睛抵在她的唇上。

挽香的嘴唇微微翕张,触上他颤动冰凉的长睫。咸涩的泪水渗入唇畔,滋润了干渴的裂唇。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涌上的人群和挽香焦急的神色,神态悠然,舒捲閒云淡抹青山,垂眸拉着她的手一寸寸慢慢吮吻。

「香儿,咱们婚礼上神父都说过什么,还记得吗?背给我听。」

宁华雍微笑,抚摸着她的额角,温柔男嗓怜爱的替她起头────

「从今以后,不论──」

她热泪盈睫,意识渐渐瀰散,却喃喃而艰难的接下来,「……不论……不论富贵还是贫穷,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都要在一起……,爱……爱他,安慰他……,尊、尊重他、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永远照顾他,始终忠于他,哪怕────」

「哪怕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宁华雍淡笑着说完,弯着妖精似的美丽眼眸,「你看,我们发过誓的,就算是死亡来临,我又怎么会离开你呢?」

一株金黄的小花,盛放在湿润的悬崖边,挽香伸出手吃力拔了出来,颤颤插在头上,「花……」

「想不到日本也生长着金艳菊。」

宁华雍微笑,替她正好花朵,起身抱起挽香,修长的身躯直直走向悬崖,彷佛前方是一片坦途。

海风撩起黑髮,他目光平静,阖起双眸,牢牢护着怀里毫无声息的妻子。

清澈北京的蓝天,美丽的玉娃娃,他的最爱。

他笑着,吻着她的长髮。

曾经,想在等战争平息之后,一起回家,捲起一池汉唐月,听风听雨听禅。

曾经,想在阅尽浮华之后,一起回家,拂去一身红尘,换上宽鬆衣裳,钓山钓水钓流光。

曾经,想在半生纷纭过后,一起回家,庭院深处日暖茶香,唤取膝下小儿,种桃种李种春光。

挽香。

傻瓜,活着是为了和爱的人在一起。

你若离开,我又怎么会独自留下来?

宁华雍紧紧抱着挽香,向后翻倒坠落,大风呼啸,惊涛卷雪,双双被冰冷的巨大蓝色吞噬。

弗吉尼亚大学里,来了一位东洋长相,异常美丽的娇小客人,她申请入学。

入学之前,有人以她的名义给予了学校大笔捐赠,于是校长亲自接待她。

「女士,」她的年轻和美丽让校长惊艳,「请问您要攻读哪个学院呢?」

「东洋史。」

美丽的女学生态度温和,眸子温婉,她的语调清澈,犹如冻结的玉。

「好的。那么请问女士的名字?」

「挽灯。」她回答,迟疑了一会儿,復又开口「宁挽灯。」

「好的。」校长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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