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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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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弟,害过平昌的父亲。

他是那个害死了平昌的人,他无颜接受来自她家族的好意。

郑伯夫人已是面上生起皱纹的妇人,贺时复尚记得她出嫁那日光滑动人的肌肤,十几年不痛不痒地过去,他心中生出淡淡的一抹哀痛。

郑伯夫人问他:「大人这些年未曾婚娶,自己过得不寂寞吗?」

郑伯以为自己的夫人是牵挂着这位大人,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这位元大人身居高位,明明是和他一样的中年年岁,可却仍若当年朗月清风,哪个为世俗奔波的男子能不嫉妒他?

贺时复道:「我有学生作伴,日常很充足,有劳夫人挂念。」

郑伯暗中催促夫人该是回府的时辰了,她才匆匆道:「大人这些日子一定要防着闵洲的阴寒,不要落下病根。」

离开驿站坐上回府的马车,郑伯吃味道:「你都不晓得自己什么年岁了,还出来勾搭人家。」

郑夫人闻言笑出声来:「原来你是误会我与贺大人有什么你这小心眼的性子,可别让儿女们学去。」

「那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又是请他去你家别馆住,又给他送护膝的。」

郑夫人的眼前浮现过了很多从前的事。

那些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关係,只是提醒着她也曾年轻过,曾天真地对男女间的情爱有过无限遐想、希冀。

元安六年,她大婚前夕,表姐南下闵洲平昌为她送嫁,未过几日,贺二爷也带着南池的贺礼前来祝她新婚之喜。

闵洲的梅雨季最可怕,阴冷能渗进人的骨头里。她在表姐房中撞见她正缝着一对护膝,可是并未用宫中的纹样,而是用了闵洲当地的绣法。

她好奇道:「表姐竟然还会用闵洲的针法。」

平昌已进行到收针的步骤了,她拿剪刀剪断线头,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也不难学,看书就学得会。」

她不服气:「那是你才能学会的。」

那护膝是男子的款式,她原本以为表姐是缝给她的夫君,南池大司马的。

直到后来她在厢房撞见了表姐和贺二爷二人争吵。

表姐与贺二爷都是很冷淡的性子,你一语我一语,句句伤人,听起来实在很怪。表姐丢下一句「我隻愿下辈子与姓贺的人毫无关係」,她迈着冷静的步伐离开。

夜里她去找表姐,发现表姐刚刚哭过。

她心中生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于是便直接问了:「表姐,你缝的护膝,是不是给贺二爷的?」

「嗯。」

少女的心中哪有那么多陈规束缚?她立马幻想出一段禁忌而美好的关係。

往往最隐晦的,也最迷人。

「表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时的平昌看着她欲言又止。

直到今日见到贺二爷,她才隐隐约约觉得,也许当年的表姐曾期盼着她能将那段秘辛洩露,也许那样,表姐便不会在礼教的囚笼中郁郁寡欢。

那段情的真相如何,大抵除了平昌没人能够说得清。只可惜她已早早抛弃了这不美好的尘世,带着那艰涩隐秘的真相。

贺时复爱平昌,从未刻意遮掩过。未逾越礼法的爱慕,尚是能够被容许的。他的兄长看得见,却不会说破,这未必是因他大度,而是他本对许多事都不在意。

那年檀檀不告而别,兄长杀了许多人。

来年的春天,檀檀不在,南池芳菲仍然,却春意不再。

也是自那时起,他们加快了夺皇位的步伐。

最终,平昌的父亲与弟弟都毁于他手。

陛下去世后平昌便一病不起,起初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她拒绝喝药,拒绝医治,她已无依无靠若檀檀在,兴许还能有人哄她吃药。

他质问她,没了权势她便不能活吗?

贺时复最后悔的不是他曾不应该地对她动心,而是那时问出了那句话。

平昌与他不同,她是皇室的长公主,是太子的姐姐,她是要保护着别人的人,而他既非长子,又天生残了一条腿,所有人都在呵护着他的敏感。

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在那个时候懂得平昌的绝望?

她不过是用一种绝望的方式去夺回自己的命运罢了。

她不能够选择自己的生命,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至少能以她自己选择的方式去死亡。

男女之爱,发乎情止乎礼,只是他与平昌之间所隔着的礼教束缚,如钢铁铸成的墙。

他似把一生的情都用在了这段阴晦的关係中,他未得过回应,但若只能得她隻言片语,已经满足。

他满足过,此生足矣。

郑伯夫人送来的一双护膝是闵洲织女所制,他记得多年前也曾得过一双闵洲织女送来的护膝,布料间分了三层,一层是御寒的棉绒,一层是会发出热量的矿石粉末,一层是香料。

这一副护膝与当年那一副香气相差很大。

他是对这些细枝末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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