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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尤其是在日日充实之时。

除了夜间训练期,易衡几乎日日学校桑奈街两点一线。

教授盈月日语被他视作一项十分要紧的任务,备课越来越认真,督促她去同邻居小田夫人聊天。

索性小田夫人是一位非常有涵养的女士,对她充满了耐心与包容。

盈月被迫从起初的难以开口逐渐进步为能用日语谈论些日常话题了,比如天气是否晴朗食物是否可口之类的。

距离上次见到庄红薇众人过了许久,她脑海中的印象还停留在叶子瑜黯然的背影上。

她只能从易衡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信息。

庄红薇和叶子瑜一直没有和好,姚幼雯被庄红薇拉着同进同出,叶子瑜倒是和本班的一名男生形影不离,也不大参与大家的集体行动。易衡说到这个的时候,嘴角噙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我现在也是不怎么参加呢。”

反正相处的时间越久,两人的本性也慢慢显露出来。

易衡没再对她展现过刚认识时的高傲和讥讽,去除一些唬人的外壳,他就像个得到心爱之物的小男孩,毫不吝啬地对她表达喜爱之意。会偶尔撒娇,但也会有非常冷感英朗的一面。

盈月原本的性子里带刺,对待压迫刺是弯曲的;对待亲近的人倒是能痛快的竖起来。

两人每每有了冲突,都是易衡先低头。

是他笃定的喜欢让她有了依循情绪的底气。

有时易衡回来的早,天还没黑,他们就会在草坪上打打羽毛球,他总是要尽量不着痕迹地给她喂球。

回来的晚一些的话,盈月会自己在书房开着暖色台灯,埋头复习前日学习的词句,好几次他进门时她已经枕着胳膊睡着了。把她拍醒或是把她抱回房间睡都随他心情,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盈月总觉得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便在日语稍微入门后走路出门去市场采买,给他变着样式地做晚餐。在学校学生摸不到电话,他有时遇到特训回不去,她就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地等到第二天清晨。

她做过两顿饭给小田夫人,小田夫人回报以几盆兰草,都是她精心照料的宝贝。只是从未听过小田先生的音信。

盈月给小秋写了一封没有邮寄地址的信,目的地是小秋做过工的一家制糖厂,他曾说过那位老板很赏识他,她希冀这位老板可以帮自己传达给小秋。她在日本,过得很好,请他放心,但愿叁年后回去能够相聚。

易衡还因此事吃过一阵子的醋,他对裴近秋同盈月的关系有隐隐约约的了解,写封信的口吻太过亲密,令他如鲠在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琐事组成生活的片段,段段章节随着时间积淀变得充盈,这样缤纷好像才叫做活着。

盈月想起以前,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遗憾的是那位洋人并未如言寄来他们的照片,易衡特意驱车去寻找打听这位摄影师,可惜一无所获。见盈月难免失落,易衡就买了个便携式照相机,找专业人士学了几天摄影技巧,便日日给她拍照,开辟暗室,底片堆在空闲的周末洗出来。

黑白照片一沓沓,在情人目光的凝视里,她或坐或站,各种神情和动态,容颜美丽,生动可爱。

易衡偶尔会用靛蓝色墨水钢笔在照片背后书写日期,有时也可能是一首笔触流畅的小诗。

“If thou survive my well-contented day,

When that churl Death my bones with

dust shall cover,

And shalt by fortune once more re-

survey

These poor rude lines of thy deceasedlover,

Compare them with the bettering of thetime,

And though they be outstripp'd by everypen,

Reserve them for my love, not for theirrhyme,”

盈月不认得,易衡也不给她翻译。

高知的第一场小小雪花飘落之时,北海道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盈月的生辰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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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b机:

易衡写的是莎翁的情诗,翻译成中文就是:

倘你活过我踌躇满志的大限,

当鄙夫死神用黄土把我掩埋,

偶然重翻这拙劣可怜的诗卷,

你情人生前写来献给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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