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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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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很好,美好的一面就以另一种方式长存吧。她想。

出门前,江连雪以最快的速度化了个妆。她到年底才满四十五岁,又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类不老面相,稍作装扮就很惹眼。她要吃湘菜,风风火火地点了四五个,合上菜单说:「你团个券,美团上有,100-30新用户还有折上折,上回跟你秦姨来吃过,划算。」

温以宁倒着水,手机就搁一旁。

江连雪端起热茶,吹了吹气儿,眼皮也没抬,「今天周三,你不上班有空回来?」

温以宁嗯了声。

江连雪也嗯了声,带刺儿地说:「那种死贵的城市有什么好待的,你挣两万一个月又怎样,一年也付不起一个厕所的首付,压力大内分泌失调,不到四十就不来月经也是很有可能的--辞了拉倒。」

温以宁听到后面四个字,挺无语。

「呵,」江连雪不解释是如何看出来的,越发不屑:「我觉得你脑子是抽了,放着好好的翻译工作不要,跑去上海瞎折腾。累不死你。」

又来又来。温以宁最烦这事,「你能不提了吗?」

「我不提谁提?错了还不准说?」江连雪上周做的指甲已磨损了颜色,艷红艷红的,跟她此刻的情绪似的,「你那復旦白读了,过两年奔三十,要什么没什么,可把你给能耐的。」

温以宁低着头,不说话,手指戳着美团一下一下使暗劲。大概安静了五六秒,手机突然被抽走。江连雪起了身,把她屏幕按熄,窝火道:「算了算了,我付钱。下个月不要给我打钱了,等你找着工作再说。」

总之,一顿饭吃得不太痛快。

温以宁第二天就得走,大清早的天都没亮,江连雪这种牌桌赌后基本就是日夜颠倒型,不可能早起。六点四十回上海的高铁,差点没赶上,温以宁找到座位坐下后还在喘气,她从包里拿纸巾,一打开,楞了下。包里一沓红钞票,不遮不掩地丢在里面,倒挺符合江连雪随心所欲的性子。

少说也有两千块,下个月的赌资估计全贡献出来了。

到站的时候,温以宁收到短信,江连雪:「育人小学招英语老师,找不着工作回来算了,来回折腾车费不嫌贵啊,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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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到公司,繁忙景像一如往常。不过每走几步落下背影,后边总会有几双眼睛瞟过来。

温以宁是来辞职的。

满打满算在这公司待了两年,但自己的东西不多,水杯纸巾几瓶维生素,一个袋子就能搁满。她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几个跟过她的小员工要进来送别,温以宁衝他们摆摆手,便都止了步。收拾到一半,门口脚步声齐整,三个保安走了进来,后头是高明朗。

高明朗右脸还能看出红肿,温以宁那天下手不轻。他心里记恨,指着说:「重要岗位的离职牵扯太多保密信息,按规章制度办事,给我看好了。」

这事儿做得挺噁心,温以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是为公司拿下过几个口碑案子的人。高明朗瑕疵必报,也就不顾忌什么人情脸面了。

保安翻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地看,连保温杯都拧开盖检查里头装东西了没。同事们先是窃窃私语,然后皱眉摇头,个个义愤填膺却谁也不敢吭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高明朗也不拦着,故意的。几个保安搜刮一顿无果,不过不重要,羞辱到了就成。高明朗语气还挺和善,「我一直就很看好你,可惜了,咱俩没有师徒缘。」

温以宁没他那么假,逮住机会不想让他痛快,点头说:「孽缘要了也闹心,好事,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边说边打开左边的柜子,把里面十几本荣誉证书搬了出来,这是这两年的功勋章。温以宁把它们塞到高明朗手里,「我认认真真地来,清清白白地走,问心无愧。--麻烦丢一下垃圾桶。」

然后留了一个洒脱的背影,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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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刚开头就降了两轮温,大衣裹身也有点挡不住寒气。年底收尾工作多,这一周忙着审核报送给证监会的年度资料,到今日才算告一段落。

傅西平在新天地攒了局,他们这个圈子,玩好的也就这么一拨。唐其琛从亚汇出来时,天光尚早。柯礼还有事向他汇报,所以也幷排坐后座。

正事忙完,柯礼收好资料,顺带看了一眼微信群,有点意外:「安蓝也在。」

唐其琛几不可微地皱了下眉,「她不是在杭州拍戏?」

「可能提早回了。」柯礼说:「有一个来月没见着她了。上周我碰到她经纪人,说是在给《建国大业》拍摄定妆照。」

唐其琛嗯了声,没多提。

宾利车内空间宽,浮着淡淡的鬆柏檀泉,是他惯用的男士淡香。工作告一段落总教人惬意放鬆。司机老余是个老上海,四十出头开车很是沉稳,他总能绕出不知名的小路,路况良好避开拥堵。

往七十街的岔口开进去,半旧居民区,小区名儿连唐其琛都眼生。他侧头看窗外,难免留了几分心思。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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