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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3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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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公主虽于国有功,可陛下又怎么能让一妇人参与审理呢?公主说从常周二人的供词中得知不少官员与其来往,又不知、会牵连到谁……

群臣窃窃私议着散去,万年公主亦跟随天子去往玉烛殿。离开大殿的时候,仿佛心有所感的,她回头望了眼立于人群之间的红衣官员。

他正立在殿外斜射入窗的阳光里,向长官汇报此次幽州之行,身姿皎若玉树,挺如青石。

想起方才他字里行间对自己的维护,纵使已被世事磋磨得心如止水,万年公主心间也还是有如暖流涌过,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

从来没有男子对她这般维护过。

便是她的丈夫,所谓爱人,在她被他的妾室羞辱时,明知是嫁祸是诽谤,也不闻不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狼狈地为自己挣得尊严与清白,更要在他死后,下旨要她殉葬。

“皇姊在想什么?”

天子声音自身边传来,她欠身一福,婉婉说道:“我也许多年未曾见过皇祖母了,想去宣训宫探望,还请陛下应许。”

桓羡面色柔和:“也好。”

“祖母对我将卫国公下狱一事误解颇深,有皇姊在,也好替阿弟从中解释一二。”

万年公主眼睫微颤,笑了笑,屈膝行礼道谢。随后,便在宫人引领下,往宣训宫而去。

解释什么呢。

她想。

陛下虽是做戏,对谢氏的打压却不是假的。经此一事,只怕卫国公心气尽丧,届时便是再多加官作为补偿也无济于事了。

其实她也不懂,远在柔然的这些年,她有陆陆续续打听朝廷的事。知道卫国公一向淡泊名利,别的士族是削尖了脑袋往权力中心钻,他却是急流勇退,这些年只领了个散官,不然也不会为儿子选择乐安公主这门婚事了。

那位第一代卫国公的确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却也得善终,历经三代,卫国公府一脉已是对朝堂毫无威胁。为什么陛下要拿他开刀……

绚烂景色如流水般自身侧淌过去,她忧虑重重,也无心贪看旧时宫苑。

只是想到,听说那位乐安公主作为犯人家属也被软禁起来,到底是名义上的姐妹,兴许她得找个时间去探望。

——

御史台行动迅速,当夜,便将初步审理得到的王仪的状词递进了玉烛殿里。

桓羡并未拆封,直接了当地将提心吊胆了一日的陆氏父子叫进殿中,将那一叠状纸都扔给陆升:“令公自己看吧。总归是些污蔑之词,朕就不看了。”

“陛、陛下……?”陆升震愕,难以置信地望着君主,双手皆在颤抖。

王仪那种士族出身的软骨头,会供出他不足为奇,故而白日散朝后他便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皇帝的处置,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把状纸扔给自己?

桓羡微微而笑,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溢出了一丝真诚:“朕永远记得,令公是如何于朕卑贱之际扶朕上位,一步一步,辅佐朕走到了今天。”

陆升心中仍是将信将疑,面上却老泪纵横:“臣,叩谢陛下隆恩。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陛下之信任。”

“你我君臣之间,何须客气。”桓羡温和笑道,又示意陆韶,“子期,扶你父亲起来吧。”

他留陆氏父子在殿中商议了对王仪的惩处,认为琅琊王氏包藏祸心,构陷陆谢二氏,虽为王仪一人所为,背后未尝没有其本家的助力。故判王仪与同谋者死罪,流放三族。随后,又派人送了忐忑不安的二人出去。

待陆升父子身影消失在合上的殿门之后,脸色又迅速冷淡下来。背过身,对着那扇幽幽映着烛光的素纱秋水长天图屏风道:“出来吧。”

屏风之后,慢腾腾地挪出个少女,长发披散,香肩呈露,寝衣掩在薄衾之下,似是刚沐浴过。

烛光将她清滢的眼勾勒得含情脉脉,一张脸柔和如玉。桓羡微笑:“栀栀都听到了?”

她有些赧然,低着头、抱着锦衾将自己裹得更紧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冯整派人来说,陛下让她等在此处。

玉烛殿是他的寝殿,她不知道他叫她过来做什么,又很害怕撞见大臣,却更害怕惹了他不快……

可一等来了,竟是听见了他和陆氏父子的谈话,才知道谢伯父一家遭人陷害,已被御史台查出,而原先的谋反案,也被证明是子虚乌有的构陷……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所以,他是要,是要放了伯父么?

薛稚心间砰砰地跳起来,玉兰花瓣柔和纯净似的脸,也掠过了一丝迷惘。

回神见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霎时明了。

她模样乖顺地走过去,佯作娇羞地垂眸:“栀栀来服侍哥哥。”

少女乌黑长发披散,眼睫微颤,说不出的娇柔和可怜。他淡淡一笑,搂住她坐在了榻上:“是么?那栀栀打算怎么报答哥哥?”

作者有话说:

万年:自己找死!

七月之末, 大星流火,入秋后的建康变得凉爽许多。天空中残月娉婷, 如蛾眉一弯缀在轻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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