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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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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那串红宝石的璎珞,所以才会赐项圈给她。

可那璎珞是谢郎所赠,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厌恶,再联想到他殿中肃穆沉沉的布置,便也猜到几分。

青黛面色微滞,道:“陛下……不是不喜鲜亮之色,是不喜赤色。”

“奴听说……他少年时曾染上厌血之症,后来虽大好了,仍是不喜赤色。”

她边说边打量着公主情绪,可惜少女纯美的芙蓉脸上只有怅惘与迷蒙。薛稚喃喃道:“那我日后绝不可再戴那幅璎珞了,皇兄待我如此之好,丝毫不曾因为母亲而迁怒我,我又怎可惹他不快……”

夜幕降临,明月东升,渐渐的,宫中灯火次第熄灭,千宫万阙都似陷入沉睡,如沉眠的巨兽匍匐于夜色之下。

玉烛殿里还亮着灯火,桓羡坐于榻前,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

忽然,他脸色一变,神色厌恶地将折子挥至地上。

冯整原倚在垂花罩后打盹儿,闻见里头的动静忙奔进来,惶恐无措:“陛下……”

“没什么。”桓羡冷淡地应,“洗漱吧。”

冯整有些诧异,陛下历来有睡前看折子的习惯,理应还会熬上一阵,如今这般,显然是哪个不长进的激怒了陛下。

长夜深沉,浓黑如墨。

灯火尽烬,青色帷帐若层层叠叠的云雾堆下,月光照在帐上有如水波明澈流动。

万籁俱寂,沉沉玉漏都似响在耳边。桓羡闭目躺在榻上,方才折子上“广纳后宫”的进言仍如飞鸟盘旋于脑海,不能入眠。

盖因少年时变故,他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奈何身为帝王,绵延子嗣是义务也是职责。立后纳妃之事,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至于人选,他并没有心怡与相熟的女子,虽说帝王纳妃不过与群臣联姻,然若是相熟之人总好过那些心怀叵测的世家女郎。

心中不知想到了谁,他愕然一息,烦躁闭上了眼,强迫自己睡去。

正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时,忽觉帷帐似被人自外拨开,一缕幽香随夜风月光送进。

是雨后栀子的香气,清新而不浓烈,淳淡中撩人心弦。

万籁俱静中,他听见一声熟悉的轻叹,幽香呓语也若夜色向他迫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脸颊。

桓羡浑身血液都似冻住,一瞬的冰凉过后,却腾开微弱的火焰,烧得他心底火烧火燎的炙热,唇被封缄,说不出一句话。

那微凉指尖只在他脸边停留了一瞬,下一瞬,又拈着那簇微弱火焰,一点一点滑进衣领,触到紧实的胸膛与肌理,再一点一点向下汇聚而去。

桓羡全部的心神都似被她捻在指尖,心弦紧张地绷起,额上青筋更似要裂开,终在意识濒临被她捏碎之前,冷冷地训斥出声:

“放手。”

“我收留你,不计前嫌,容你在我面前卖弄心眼手段。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纱幔轻舞,漾得透窗而来的明银月色深深浅浅,忽明忽暗。那少女似乎沉默了一瞬,手仍攥住那处不放。

“哥哥……不喜欢栀栀吗?”她幽幽看他,眼波楚楚,是她一贯令人厌恶的无辜神色。

红唇呼出的兰息更如幽风扑面而来,馥郁撩人,精致的眉目在深一重浅一重的月色下魅惑如蝶。

桓羡脸色阴沉:“你是贺兰氏之女。”

“只是贺兰氏之女,不是妹妹?”

“你……”他惊觉这话中之意,脸上勃然涨红,她却轻笑起来,看着他的眸子里清晰映着得意。

“哥哥,你喜欢栀栀吧?”她笑着反问,月色下眼眸璀璨如星,“所以,我来替母亲赎罪,好不好?”

她说着,有如云雾漫下,桓羡大骇,喉咙皆似被人攥住,低吼一声自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云纱漫漫,帐上月光明莹如水,哪里却有少女的影子?

守在殿外的宫人听见响动,已焦急地询问起来。桓羡仍怔怔地坐在榻上,背心与身下一片湿凉薄汗,蜿蜒如蛇。

作者有话说:

白鸽:某人装模作样的第……哦装不下去了。

某人:。

桓羡愕然一息才明白了那是什么,脸上神情,又都褪作了无奈与厌恶。他语声沙哑地朝外唤:“冯整,备水。”

冯整忙执着拂尘跑了进来,昏暗间主仆两视线对上,他竟有些赧然,微侧了脸去:“把这些都换了。”

冯整脑子里轰轰直响,麻溜地上前收拾着被褥凌乱的御榻,没有多问一句。

宫人又送来新的寝衣,他伸手接过,又意有所指地问:“方才,没有人进来吧?”

“陛下是问谁?”冯整诧异地回头,“方才奴一直守在外面,并没有旁人进来。”

没有人,那便是做梦了。

可他怎么会梦见这个?他对薛稚什么心思也没有,她是贺兰氏之女,他是绝不可能对她起那样的心思的,又为什么会梦见她?

若说从前那次,还可自欺欺人地认为不是她,可这次,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梦中看见了她的脸……

他心间陡然一冷,胸腔里顿为丝丝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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