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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留在这,巫棠将温燕珂扶起来,咬牙撑着他肩头,顺着门外走廊走到尽头。

一路上巫棠见到楼下大堂堆积成山的尸体,还有吓瘫在地上一少年,门外也聚集了一圈看客,神色俱是震惊恐惧,外面之人一步也不敢迈进来,还纷纷小声招呼让那少年赶紧出来。

我我动、动不了了。那少年也压低声音,恐惧摄住嗓子让他几乎发不出声,生怕招惹了客栈中什么未知之物,半点看不出他方才的那般大音量。

这镇上人少,修为也大多低下,没什么修仙门派,和凡间镇甸相比也只是人寿命长了些,数百年来从未出过岔子,更别提如此骇人之事。

巫棠神识粗略扫过,看出来楼下人大多是练气、筑基期修士,好在围栏够高,加上修为压制,在巫棠刻意小心掩盖行踪下,他们下意识不会意识到楼上有人。

巫棠匆匆穿过走廊,脚步越走越快,手掌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为何!竟是为何!?

这些人被杀,是师兄弟们直接导致的,但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他可以说自己不知情来让自己好受一点,但这一场下来,连刽子手都已经死在他们手上,活着的只剩下了他和师弟,知晓无辜之人究竟为何而死的人也只有他和师弟。

他身上沾了血,无论是不是他杀的,都洗不干净。

巫棠不敢再看楼下,也不敢看四周,只搁在温燕珂腰间的手臂用力更大了些,贴着温燕珂更近,如同凑在一起取暖的狼狈落水狗,竟分不清是谁靠在谁身上。

第180章 来自二世祖的难堪

从小看他长大的师兄们竟要来害他,甚至只为微不足道的缘由滥杀无辜。

甚至不知何时,他师兄弟们成了魔修,巫棠此时万分肯定这一点。

屠光整个客栈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除了魔修之外无人能做出来。毕竟既费时费力,还会容易被对方鱼死网破的反抗伤到自己,而魔修可以用修士魂气生灵来修炼,诸如邹平之前所用的引魂幡。

巫棠咬紧牙关,扶着温燕珂越走越快,到了走廊尽头,推开半扇窗子,跨在窗上掐诀御剑,让温燕珂坐在他身前靠着,他现在灵气也并不充足,分不出太多精力时时刻刻注意着着温燕珂,只好让他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坐着。

他本来想停留在镇中寻些草药,但此时也不敢久留,一来他没有遮掩修为之物,和师弟两个元婴期太过惹人注目,又是生面孔,极易和客栈之事关联起来,二来他也着实怕再给镇上引来灾祸。

巫棠径直朝着镇外深山密林飞去,此处他从未来过,但知晓大致方位。

此处已经脱离邙山,但比之邙山更加贫瘠人迹罕至,灵气稀薄,不利于他和师弟恢复。

但这山中有巫棠此时最需要的两点,一是妖兽数量稀少且修为大多低下,二是恰巧有他炼制补魂丹最稀缺的一味草药。

巫棠御剑一路朝着山中疾飞而去。

温燕珂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他眼皮缓缓掀起缝隙,一刀日头斜斜照进木格窗,落在他盖着薄被的身上。

温燕珂额头刺痛,坐起身,放眼朝着房中望去。

房间很小,但因为空荡荡只有一床一椅的缘故,看起来并不逼仄,反而显得空荡荡。

房间十分简陋,窗纸破碎,门板只有半扇,墙角生了杂草,地上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处积了洼水,显然是因为房顶漏雨的缘故。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温燕珂眉宇透出焦急,没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师兄呢?

温燕珂掀开薄被下床,赤脚踩在泥水中,被其中潜藏的小石子割伤了脚趾。

血色染脏了水洼他眼前一阵眩晕,虽然有虞机在肯定不会让师兄受伤,只是他好不容易有了和师兄独处的机会,终于有一次师兄是被他保护,他甚至还因为自己别扭阴暗的心理所致,尚没和师兄多说两句话

温燕珂忽略身体不适,僵硬着身体就要出门,便在门口撞见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灰扑扑麻布长袍,长发用松木簪在头顶挽成子午髻。但鬓边额头不少碎发毛毛躁躁探出来垂下,走路慢吞吞,一路上也不抬头,仿佛要再地上寻什么灵丹妙药或是灵石般,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颓唐疲累。

巫棠刚走到门口,本想先坐在门槛上休息片刻,左右房间中只有温燕珂睡得一张床,和张三条腿的椅子,屋里地潮湿生草,还不如坐在门外干净。

他活了一百来年,向来是无锦衣不穿,无灵泉不饮,还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今这般落魄之日,既无华服也无灵泉广厦,每日围着丹炉打转,操劳在丹火缭绕中,活像个生在土堆里灰扑扑的老鼠。

只是他还没等坐下,就被人攥住手腕,惊愕抬起头,正对上温燕珂的眸子。

你醒了?巫棠先是怔了瞬,喃喃问,随后眸子猛地一亮,苍白灰翳的脸上也瞬间生了光,你醒了!

巫棠当即往前一步,反手拉住温燕珂衣袖:你可算是醒了!

身上可还有何处不舒服?你都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巫棠回过神来,便在温燕珂身上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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