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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埋在他脖子里,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声音喑哑地夸:你好软。

雪郁手指抖了抖。

他在心里默念,跨物种,跨物种,别紧张

马车又走了一会,帘子忽然被一只黝黑手掌拢起,那长相豪迈的侍卫手里捧着碗水,声如洪钟:喝点水吧。

青年似乎瑟缩了下。

雪郁看着那面色异样的侍卫,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先放那吧,暂时不渴。

侍卫目光又在他们身上流连一会,不知在思索什么,雪郁纤长手指抬起,抵着青年额头推了推,随即扬起眼尾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根绳子我嫌勒得太紧,让他帮我解了,反正有你们在外面守着,我也逃不掉。

鲛人脸蛋秾丽,那条尾巴一动,冬衫下盖着的腰腹会露出来一点,很白,像阳春雪,此时被青年搂着,有意无意地遮住了侍卫的视线。

侍卫登时红了脸,二话不说把那装着水的瓷碗放下。

帘子重新飘了下来。

雪郁松了口气,腰有点不适,他没管,一脸悲怆地看向了窗外,有些生无可恋。

离京城越近,雪郁就越难受,没有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结局实在是太惨了。

原书是纯架空古代背景,大辛元年,老皇帝寿终正寝以后,刚及冠的皇后之子主角受云康,顺势登基。

较之先帝的狼子野心,云康很温和,这个温和单指治理国家方面。

他没有扩张疆域的想法,和普通公子哥一样,只爱拈花赏月,登基数年毫无作为,使得大辛铁骑疏于管教,官员贪污腐败,国民怨声载道。

和个昏君无异。

而主角攻岑归暄,北侯王妾室之子,是北侯王在外鬼混诞下的子嗣,借用府里丫鬟的说法,岑归暄的出生便是个错误,一个青楼红倌的孩子能得到什么尊重?就算进了朱门,也是和下等仆役同起同坐。

岑归暄自小受尽冷眼和百般苦难,来自他亲父亲的,来自打杂奴仆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半死不活的那年因武功了得被皇帝看中,进京当了随身侍卫。

同一年,云康听说有渔民在某海域看到鲛人出没。

传闻鲛人纺织了得,可编出入水不湿的龙绡,眼泪可凝成珍珠,价值千金,若是从鲛人身上取一瓢油,还能制成油灯,长明不灭。

且云康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是感兴趣。

他即日便起驾,携了几个侍卫一同去那海域抓鲛人,可鲛人族狡猾机警,他们耗尽人力连块鳞片的影都没逮到,云康气急败坏,打算和侍卫在山洞里歇一晚继续抓。

俗语说得来全不费工夫,云康在那个山洞里看到了梦寐以求的鲛人,娇娇弱弱,似乎是没有准备就离家出走,最后缺水晕在了这破小山洞。

不听话的小鲛人自食其果,被居心叵测的人族皇帝捆住,用了两个晚上,回到京城。

养心殿后院有方池子,小鲛人被安置在了那里,他初来乍到,对所有事都很陌生,既害怕又惶恐。

不过云康对他出奇耐心,这要仰仗他是第一个现身在人族面前的鲛人身份,这让他得到了足够的关注和好处,基本要什么,云康都不会克扣他的。

云康下了命令,下人们根本不敢怠慢他。

小鲛人胆子日益养肥,端起了和云康平等的架子,云康怎么使唤人,他也跟着来,殿里的倒霉蛋被他折腾了遍,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每每和云康一同前来的岑归暄身上。

鲛人美则美矣,却是个蛇蝎心肠,打骨子里便把人族当蝼蚁,他让岑归暄跪在地上给他喂粥,让岑归暄和狗抢食,硬逼他吃下那在泥地里滚过的乌黑馒头。

那日心情不佳,鲛人随口找了个理由,命人在冰寒隆冬把岑归暄扔进寒潭,直到双腿失去知觉,落下病根。

岑归暄表面温吞隐忍,实则被恨意打磨出了病态心理,他每次盯着鲛人的脸,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鲛人千刀万剐,剁成碎块喂了外面的野狗。

岑归暄忍辱负重,暗地里拉帮结派、蓄养私兵,待羽翼丰满时起兵造反。

大辛九年,巨变。

岑家被血洗,岑归暄杀父弑兄,将所有折辱过他的人都下令处死,据说岑家哀嚎声响了足有一夜,这样一个残暴之人,却因为当初云康一纸诏令带他脱离泥沼的恩惠,生了恻隐之心。

他没夺云康的位子,反而自愿做个小小宰辅,默默帮云康整顿朝纲。

岑归暄反的是朝廷贪赃枉法的官吏,反的是对他不公不正的家人和世道。

云康逃过一劫,那鲛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被岑归暄囚在了监狱里,终不见天日,每天吃馊饭咽冷汤,活得连狗都不如,岑归暄每天都会来,他来的时候手上总带着一把刀。

那把刀会贴在鲛人身上,生生刮取下一片生肉,岑归暄不让鲛人晕过去,他会时刻命人泼水,逼着鲛人清醒,清醒地看着野狗是怎么把那片生肉嚼咽下去的。

这般折磨数日,鲛人身上再没有一块好肉,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最后惨死在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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