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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寒不知道自家师妹的这番苦心,更没意识到,自己回天山之后埋头练武的那段时日,被自家师门理解成了伤心。至于白争流与他来说是否合心,如果当面问他,大多会得到一句与白兄同行江湖,的确是人生乐事的回答答得清正坦荡,未有旖旎思绪。

他们比孙盟主及四个少年少女走得晚一些。离开一众江湖客时,孙盟主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两人走了一段儿,白争流停下来,确定四下无人,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讲话,才说:究竟怎么了?

梅映寒缓缓吸了一口气,说:白兄,你觉得孙盟主品性如何?

白争流依然不理解,却还是认真回答:孙盟主上位已有三十年。这三十年中,武林凡有大事,盟主都要出面统筹协调,功劳苦劳具备。

梅映寒说:我亦这样想若换旁人在盟主的位置上,三十年光景,足够敛财谋势。可孙盟主醉心习武,除去为江湖大事奔波,余下的时日,都留在这山脚之下。清贫是说不上,但只要孙思浔愿意,功名利禄皆是唾手可及。他却始终留在山脚,足以说明人品。

白争流听着,总结:你我皆认为孙盟主是好人。嗯,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问我。但你还是问了,所以,方才你是见到了什么能推翻这些说辞的场景?

梅映寒幽幽叹息:我亦不知,兴许盟主也是遭了算计?说到这儿,终于开始与白争流细细讲明。

原来方才在江湖客间,他随意一瞥,目光从那四个眼生的少年少女身上掠过。

因他们实在年轻,身侧又无旁人相伴。所以,抱着这是哪家后生,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的想法,梅映寒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就看到金衣少年抓着自己的衣领,像是很不习惯地扯来扯去。他身侧的红衣少女似在阻止他动作,而这期间,金衣少年袖子里,一片毛茸茸的东西在梅映寒眼前晃过。

他的手臂。梅映寒再和白争流强调,绝对不是人能有的样子!白兄,你记得我们在东海见到的那条鱼妖否?当时鱼妖也有人手,上面鳞片密布。

白争流听到这里,面色已经变得郑重,说:你怀疑,那少年,不,那几个年轻人,都是一样的东西?孙盟主与他们亲近,是已经被他们蛊惑?

梅映寒说:我是有这番忧心。

白争流沉思片刻,说:可孙盟主的行为举止皆很正常,再有,如果那几个年轻人真是妖物,他们把咱们叫来是要做什么?难道还想一网打尽?

按理来说,这是梅映寒先发现的疑点。但这会儿,说起这样的话题,梅映寒反倒更谨慎些,说:我想,还是先去探探孙盟主。

也对。白争流赞同,正好,往西这一路,你我还找到了几株清心草,如今正有用处。

两人说干就干。对好话头,就留在孙盟主离开的路上,守株待兔。

大会仍在举行,虽然话题已经逐渐被几个势大的门派掌控,但孙思浔毕竟是这场会面的组织者。他能离开一时,却不能离开太久。

不过一盏茶工夫后,白、梅二人等到了目标。

见到他们,盟主露出惊讶神色:白小友、梅小友,你们这是?

白争流与梅映寒对视一眼,白争流开门见山,提起自己丢了酒壶。

讲话的时候,两人目光一起落在老盟主身上。

老盟主已经是古稀的年纪,只是因为常年习武,他面上皱纹不算很多。乍一眼看去,仿若还是四十出头。

只是一头白发,到底暴露了他的岁数。

如今听了白争流的话,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神色。

没什么恶意,更多是无奈。像是任何一个因小辈调皮而被旁人家长找上门的老人,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哎呀,侯越那小子,真是顽皮!

白争流说:原来小友名叫侯越。

孙盟主咳了一声,说:是了。又与白争流、梅映寒解释,他们都是我收养的孤儿。早些年,因我总是沉迷练武,在对他们的照顾上十分疏忽,于是托了人,将他们送到山下村中。是到了这两年,才把他们带回来,也让他们跟着我学些招数。

白争流恍然大悟:难怪看几位小友眼生。

孙盟主说:侯越就是这样的脾气,见到什么自己没看过的东西,都想要拿来玩玩儿。白小友且放心,今晚会后,我定会把酒壶还到你手里。

白争流心中一动:孙盟主自己来还吗?这是不打算让他见到那个少年了?

他看着老盟主,试探说:盟主如今若仍有事,不若告诉我与梅兄,那小友如今身在何处。我们去找人,也是一样的。

听着他的话,老盟主神色不动,遗憾说:我方才让朱儿就是那个红衣服的女娃,一群人里,就她能管得住侯越让他们去山中锻体了,还真说不好,他们如今去了何处。

老盟主都这么说了,白争流也不好勉强,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等盟主晚上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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