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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他就径直离开了,毫不留恋,仿佛刚才的一席话是顺嘴说的,并不在意我的反应。
我握着那块玉佩,看了整整半刻钟,心有点慌,可如果如果不是诡计呢?
我朝后山看了一眼,仙雾缭绕,看不真切。
我站在竹舍的院子里,纠结了好久。
过了会儿,那弟子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仙鹤,他笑着说:新养的一批仙鹤能载人了,这是掌门让我送过来的。
我向他道谢,收下了仙鹤。
仙鹤白白胖胖,看起来煞是可爱,我想摸摸它的脑袋,被它啄了一下,轻飘飘的,不疼。
傍晚,我去竹舍外面遛鹤的时候,行到一个偏僻处,仙鹤突然嘴一张,叼住我的衣服,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我吓得大声喊叫,但没人听见我的呼救。
泽州仙君的住处最为偏僻,平日也没几个人会来,现在又是将晚未晚的时辰。
我被仙鹤叼去了后山。
脚一落地,我转头想看一眼仙鹤,发现仙鹤变成了一张符纸。
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是后山的蛇窟。
蛇窟里的蛇原本是清虚派里的一个师叔祖养的,用来炼丹。
他仙逝之后,蛇窟没人管了,因为这些蛇无毒,威胁不到人,就一直搁在那里,懒得处理。
我往下望了一眼,看见探着身子四处游走的蛇群,顿时头皮发麻,立刻转身逃跑。
只跑了几步,符纸忽然发出一道光,将我打进蛇窟。
我身体悬空,手紧抓着蛇窟边缘,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向下滑落。
不知道支撑了多久,我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失了力气,手一松,坠了下去。
第6章 你怕苏泽州担心?
蛇群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探着头,来回吐出细长的信子,试探着向我游过来。
凉、湿、滑腻
接下来的记忆,在极度惊恐中丧失了。
我醒来的时候,泡在灵泉里,浑身肿胀,动弹不得。
眼皮肿得睁不开,看人都看不清,哪里都疼,蚀骨的疼。
我小声叫着泽州仙君的名字,下一刻,察觉到有一个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他温和地开口:你别怕,我回来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可眼前还是模糊一片,鼻子忍不住发酸,身体沉下去,让眼泪混在泉水里,不想被泽州仙君发现。
泽州仙君:诱骗你来后山的那个弟子,已经被逐出清虚派了,你魂魄无碍,身体慢慢养着,定能很快恢复。
我低低地嗯了一句,没再多问。
泽州仙君在灵泉边陪着我,过了会儿,让我吃今日份的丹药。
我不想吃,丹药好苦,我想吃糖。
我大着胆子,第一次推拒了。
良久,泽州仙君叹了口气,道:你不想修习术法吗?丹药里加了我在云镜仙山寻的无根花,对你有益。
我吃下了那些丹药。
丹药是真的苦,浸了水的伤口尤其疼,我仰起脸,不让眼睛里的湿意泛滥下去。
要是阿娘在就好了,我可以扑进她怀里,哼哼唧唧的说我难受,要她哄我。
假如假如谢临在的话,我也可以放肆大哭,撒泼卖惨,让他晚上多给我加几个鸡腿。
可是我现在面对的是泽州仙君,泽州仙君风光霁月,不矜不伐,会嫌弃我不雅。
养了近一个月,伤才彻底好了,之后,我搬去了泽州仙君的房间,因为我一闭眼就开始梦魇,只有他在,我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才能松下来。
泽州仙君对我很好,永远都温柔地和我说话,日日将我带在身旁,寸步不离,即使是去山下除妖,也会带上我。
我又见到了谢临,我在山上的时候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言,杀人不眨眼,脾气乖戾,刁滑阴毒,天生反骨。
我一点也不这样觉得。
他没杀我,脾气也还行,算不上阴毒,更看不出他天生反骨。
他会吓唬我,会把我当作人质交换泽州仙君的仙器,但不会把我扔进蛇窟里。
要说阴毒,谁也比不上清虚派里的那群人。
苏泽州要除的妖,是谢临的手下。
荒川里,谢临拎着把剑,乌黑的鲜血沿着剑刃滑下,沁入同色的泥土中,斜眼看过来,淡漠地说:别碍我的事。
剑意一触即发。
我呆呆地站着,谢临瞥了我一眼,问苏泽州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儿来是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我。
可我已经不是小家伙儿了,我长高了许多,像抽条的竹子,有了少年的模样。
泽州仙君竖了个结界,让我别乱跑,然后朝谢临一行人逼近。
剑光缭乱,我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在结界里待了两刻钟后,剑光逐渐弱下来。
他们恍若刚见那副模样,衣带飘飘,纹丝不乱,谁也没占上风。
没人受伤,我松了口气,下一刻,结界轰然倾塌,后方窜出一头凶兽,猛地向我袭来。
我还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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