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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瑜理亏,话说得温和,但态度明确,你清楚你爸的工作性质,我不放心。
扫黑除恶确实可能遭报复,靳原不耐,沉声道,但他在那个位置上,谁敢动他,谁又敢动我?
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尚瑜也要杜绝。
瞒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但你身边必须留人保护,娴娴只叫了个名字,她便忍不住有些哽咽,撇开脸缓了片刻。
靳原燃起的气焰消下,望着书架没吱声。
回神后,软化态度和他妈商量,妈,你也知道,靳娴出事和我爸的工作没半毛钱关系,把人撤掉吧。
不行。
你瞎担心什么,我退役军官教着长大的,哪需要保镖。
僵持许久,靳原有点烦。
妈,我说把人撤掉。
不行。尚瑜坚持。
大半年了我远离所有极限运动,听你的不去跳伞,不去冲浪,再没参加过荒野露营靳原眉眼带燥,你又搞保镖出来,想管我多久?
保镖怎么了,你爸你舅舅他们平时出入不也有保镖?尚瑜说,我管你,以前我什么时候管过你?你飙车我给你买护具,滑雪我给你买高山板,想参加荒野求生,我请假送你去密林沙漠。
但我现在就害怕,好,不说报复的事。你看看你自己,玩跑酷,哪儿危险往哪跳,那么高的楼,踩空摔下去怎么办?你这混不吝的性子,再不管,我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靳烽开完会匆匆赶回家,被告知老婆孩子在书房,推开门发现在吵架。
没人搭理他。
尚瑜眼眶泛红,我不可能把人撤掉。
你这是侵犯我隐私,靳原呛她,我以后谈恋爱亲嘴,是不是还要人在旁边看着,告诉你我们用哪个姿势接吻,伸没伸舌头,怎么伸的啊?
除了涉及你安全的事,其他我不过问,我对你没任何要求,只求你无病无灾好好活着。你就算跟狗谈恋爱,我ok,没问题,大胆去爱!
靳原:你才跟狗谈。
他爸看他一眼。
我承担不起再失去一个孩子的后果,尚瑜一眨眼,泪珠滚落,抹了把脸看向他爸,靳烽,你说句话。
靳烽早年在部队待过,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看靳原的时候,眼神很深,像狼王盯着小狼崽。
因为靳娴,他们已经很久没交流过,连称呼都少有。
始终没开口,半晌,起身离开。
门咔哒一声关上。靳原望着合紧的门缝,脸上的烦躁如潮水般褪去。
抱手,安静地靠着墙,
尚瑜在心里骂靳烽犟,顾不上吵架,连忙解释,请保镖也是你爸的意思,他其实很担心你。
靳原头微偏,深邃的轮廓掩在灯影下,不知在想什么。
尚瑜观察他表情,补充道,你爸行程特别满,本来说取消聚餐,知道你会回家又改了主意,昨天熬通宵,就为了和你吃顿饭。
靳原低头看她,眼睛通红,脸上泪痕未干,丑。
抽了张纸,胡乱往她脸上擦,哭什么啊,保镖跟着就跟着,为了这个掉眼泪,实在有损领导的颜面。
又笑着讲,他们不会偷看我洗澡吧?
能不能正经点,尚瑜被逗笑,没那么夸张,主要防意外因素,和你玩危险运动。
想了想松口,要玩可以,玩低级一点的,得确认保镖在旁边时刻护着,安全措施也做得万无一失。
谢谢大领导。靳原托着调子。
他掐时间回的家,算好吃完饭就走。
胃口差,随便吃了点便跟众人告别,他妈要送,靳原拒绝,大跨步出去。
暮色四起,花园里的月季开得正灿烂,他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见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立在大门台阶上,相送的姿态,高大健壮,有些孤独。
身影变成黑点消失在远处,靳原收回视线,半闭着眼,靠着座椅发呆。
车驶入A大,掠过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拐到教师公寓。
靳原仰头看了眼,认出江舒亦卧室那扇窗,如萤火般亮着。
心想,待卧室一天了,在干什么。
江舒亦在接电话。
江尚文效率极高,他收集众人邮箱号时,律师便跟他沟通了伦敦西区房产交易的手续办理。
这会儿性贿赂、利用职权谋私的事情被爆,律师敬业地打来,告知交易暂时中止。
能听见背景音,江尚文拍桌,用英文吼,经手的人就那几个,到底谁泄露出去的?!
气息紊乱,似乎慌不择路。
不可能,这东西她当成救命稻草像终于反应过来,昨天的图片链接
片刻后,手机那端传来怒气冲天的吼声,Aysen,是你那个链接!
器物摔打声、怒骂声清晰入耳。江舒亦靠着窗,慢条斯理地给红茶加奶,我只是个孩子,听不懂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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