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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颜又不耐痛, 却很能忍耐。
打完针后, 医生又留了药, 阿姨和医生一起退出去,很轻地合上了房门。
颜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快慢。
他挣扎着醒过来因为身体黏腻,很不舒服,迫切需要洗澡。
窗帘拉得很紧,没有一丝光透进来,颜又不知道时间,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自己睡了这么久吗?
退烧针起了作用,体温降到正常范围内,颜又的身体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差了。
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颜又不小心跌了一跤,慢吞吞地撑着床沿站起来,他仍感觉很累,非常困乏,意识没有完全清醒。
洗澡的时候,颜又在浴缸里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应该想什么。
他把脸埋进热水里,感觉很温暖。
雨夜和梦境交织在一起,颜又迟钝地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很少看到雨,也很少在夜晚外出,那些都是他不熟悉的事物,又经历了一场高烧,记忆更加模糊,连昨天夜里姜星时看他的神情,好像也一并遗忘。
只隐约记得一些,给他留有强烈感觉的东西。
姜星时的校服似乎只有两套,轮换着穿了一整年,学校的衣服质量很好,物美价廉,洗不烂穿不坏,但是姜星时的衣服洗到袖口有些褪色了。
站在颜又面前时,会随意地伸手挡住雨,说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最终还会妥协。
明明颜又没有任何要求。
十公里的每日任务没有完成,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并不富有的、不完美的、淋着细雨的、冷淡的姜星时。
没有人见过的姜星时。
颜又抬起头,轻微的窒息感消失后,他想到更多现实的东西。
昨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颜又身心俱疲,没有带任何学习资料回家。身体不适的时候,颜又不会逼迫自己学习,他对别人的看法没有那么在意,地理测试真的考不好,也没太大关系。
可是现在,他有点想学习了。
考不考得好是另一回事,如果没有努力,似乎对不起姜星时的资料。
好想去学校。
但是生病后立刻出门,所有人都会很担心。
颜又叹了口气。
还是不能去,看来明天要更加努力。
颜又穿好衣服,懒得打理湿透的头发,随意找了一顶帽子,披着外套,去往玻璃花房,那个能让他平静的地方。
放学后的学校。
颜又的位置空了一天。
教室里的人走空了,姜星时在颜又的座位边停留了几分钟,俯身把几本资料和空白的试卷收拾出来,去了办公室。
姜星时敲了下门,老张正好在办公室,他开口说:老师,我想把今天的作业送给颜又同学。
老张愣了一下,想说颜又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明后天就能回来上学,好像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但姜星时的行为也没什么问题,自己不能阻止班级里的同学友爱,便点了下头。
姜星时出去后,老张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他们班班长是出了名的对同学友善,但有这样过吗?
乘坐401路公交,去探望颜又的路上,姜星时吹了很长时间的风,但没有想太多。
颜又来或不来上学,生了什么病,其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每到下课时间,或是看到颜又的地理书时,姜星时都会想到他,算不上很频繁,但无法停止。
所以做出这个浪费时间的决定也不算后悔。
下车后,姜星时按照手机导航又走了七八分钟,停在一栋别墅前,按下门铃。
阿姨得知姜星时是颜又的同学,过来送考试资料的,很惊喜地迎他进来,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上楼:又又好像没有别的朋友,除了小谭,还没有什么同龄人来过呢。
姜星时顿了顿,没有否认。
阿姨又有点担心,她对颜又很怜爱:不过又又生病了,脾气有点差,可能招待不好你,提前请同学多多担待了。
敲了几下门,里面也没动静。阿姨打开门,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回头对姜星时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花房了。
昨天下了雨,今天的太阳却很好。阿姨领着姜星时,两人穿过花园,看到一栋很别致的建筑,由重重玻璃筑成的花房,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色泽。
阿姨解释说:又又的身体不好,对很多都过敏,小时候常待在这里。不过进去一趟太麻烦了,小谭都不愿意去,你在门口敲门,他听到了就会开门了。
姜星时问:不能进去吗?
阿姨迟疑了一下:不是不行,真的有点麻烦。
又指了指旁边,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那是客人的更衣室,同学要是进去的话,得根据指导手册换好衣服。
实际上那份指导手册很少会用到。清洁人员早已对那套流程驾轻就熟,而别的人,准确来说是任何人,都很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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