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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米忠军转移财产和在国外又得一子的事情和盘托出,又找出师兄为自己做证明。梁老师虽然没有立刻表态,但贺晏臻知道,她会相信的。
比起自己儿子处心积虑接近别人陷害他人,父母都会更愿意相信儿子是被蒙骗的,至少,主观上他不是为了害人。
至于假药的事情,贺晏臻则直言,那是救人的好事。
事情发生时,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米忠军会借题发挥,指使人去告何意。
我看不懂米叔叔,他现在让我觉得害怕。所以我才跟他们家断了联系。算起来,我都两个月没跟米家来往了,现在米辂遇到问题突然怪我,我才是百口莫辩。
贺晏臻为自己开脱完,又面露同情,假装为米辂说话,不过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米辂才二十出头,手里拿着上千万块钱做投资,突然出事肯定就毛了脚。他从小被宠着,现在怕自己被责骂,只能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你就完全无辜?梁老师的确不知道怎么判断了。
作为母亲,她本能地相信贺晏臻是善良的,她从小养大的孩子,从来没干过坏事。但是脑海里却又始终有个警钟提醒她,要么贺晏臻善良无辜,要么他就是在颠倒黑白。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太可怕了。
她沉着脸盯着贺晏臻的脸,希望从他的表情里分辨出一丝一毫的依据。可贺晏臻冷峻的脸上毫无波动。
我以为,比起外人,你会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彼时,贺晏臻不答反问,妈,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坏人吗?
梁老师当然不觉得。
但
晏臻,我之前就警告过你。贺爸爸低声道,你下午的表演很精彩,我没说话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妈伤心。但不代表你已经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中。
贺爸爸语气冷静,想着怎么再逼贺晏臻一把,先让他承认。
这孩子已经走了歪路,他作为父亲,现在惧怕不已。
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我承认。贺晏臻径直道,米辂的事情是我做的,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他一无所有。
贺爸爸狠狠愣住。
真听这话从儿子口中说出来,他受到的冲击仍是不小,为什么?
贺晏臻顿了顿才回答,语气很淡:为了我被打碎的八音盒。
贺爸爸沉默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却又无话可说。这次,他知道贺晏臻说实话了。
几年前的夜里,那个怀里抱着八音盒碎片出门,冷漠望着窗外的贺晏臻,现在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你会犯罪。贺爸爸痛心道,你学了几年的法律,却会去犯罪!
爸,不会的。贺晏臻说,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违法的。
上次聊天,你说现在有些人法律意识淡薄,需要增强,我表示反对,你还记得吗?
贺晏臻却又说,当时我没跟你细聊,其实道理很简单,普及法律的观点,所代表的倾向性是人性本恶。当大家认为这样的倾向是正确时,可善可恶的部分也会趋利避害,舍去善的可能性,彼此防备,争讼成风。退一步讲,以不违法为办事标准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惩罚性的法律必须要有,但它应该是大多数人用不到的,平时忘记的一种存在。而不是人人熟知的行为准则。
社会风气想要好,靠的是教化,是鼓励人心向善。贺晏臻推心置腹跟父亲聊完,最后道,而我天生缺乏同理心,何意是我从善的方向。
最后那句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更像是贺晏臻心底的一句感慨,或是,一种表白。
贺爸爸默然不语,他想到了贺晏臻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考A大是为了跟何意谈恋爱,读法律是因为那是何意想学的专业,他进国护队是为了让梁老师找人帮何意疏通关系,他跟米家纠缠是为了给何意报仇。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好事和坏事,似乎指向了一个方向何意。
可是这样,何人能如意?
或许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他快要走火入魔了。
我可以帮他。我想办法,让米家出面表示不立案,不给何意留下案底。我也可以替你出面,让米忠军放过何意,以后不要为难这个孩子。贺爸爸道,但我有一个要求,只有一个。
贺晏臻问都没问,径直道:我答应你。
贺爸爸点头,你很聪明。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对贺晏臻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希望你跟何意分手。至少,先分开几年。
何意在去派出所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刑事拘留,留下案底。
如果这样,这次交流很可能要泡汤了。教授昨天还说要他这两天去吃饭,因为按照原计划,何意下周就要走了。
现在,一切无望。
何意内心出奇地平静,他想了想,自己能接受这样的后果。虽然不值,但是如果让他继续忍着米辂,他会憋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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