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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医院里还开着空调。
温度打的略低,风口就在他头顶不远,吹得他嗓子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唇。
要喝水吗?沈时问。
叶然一愣,不想再麻烦他:没事,我不渴。
沈时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叶然余光里只能看见他两条长腿迈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男生背影清瘦颀长,夜里凉,于是套了件黑色夹克,那身夹克应该是叶然两个月生活费,看起来很有型,衬得沈时本就挺拔的身形更为清晰。
一旁的母亲微笑:你们哥俩关系真好。
哥俩?叶然扭过头。
年轻母亲道:是啊,这大半夜的还能送你来医院你们不是兄弟吗?
不是,我们是室友。他失笑,没想到会有人把他和沈时误认成兄弟俩。
沈时这张光芒四射、英俊非凡的脸,和他有哪里相似了?
哎呦,不好意思啊,是我看错了,女人有些尴尬,却还是称赞道:那你这个室友是个大好人啊,这样的朋友才是朋友吗。
叶然想到沈时送他来医院、帮他挂号缴费找座位的身影,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是,他人很好。
他也没想到沈时会这么细心可靠。
开学快两个月,寝室里四个人,他最不熟悉的就是沈时。沈时头顶光环入学,一入学就造成了轰动,周围几所大学城的学姐学妹都在问他姓甚名谁,是京大什么系的。
那一阵子寝室门口总有人经过,不时还伴有偷拍的闪光灯。
叶然性格较为温吞内敛,时间持续地久了,越来越不敢跟沈时接触,生怕自己的照片某天也出现在各大论坛贴吧,被人评头论足一番。
不过他没想到今晚沈时会是第一个发现他发烧的人,还不辞劳苦的送他来了医院。
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对沈时太不了解了。
明明对方是一个很好的人嘛。
在说什么?沈时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叶然抬头,被刺眼的灯光照的眯了眯眼。
没说什么。他不好意思道。
沈时看了他两秒,把一次性水杯递了过来,温水,别喝太多。
他又把另一只手上的水杯给了旁边的年轻母亲。
女人没想到自己也有份,愣了愣才接过,嘴里不停的道谢:谢谢你啊小同学,谢谢,谢谢。
没事。沈时回道,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摊开,铺到叶然旁边的地上,俯身坐下,两条长腿松松垮垮的弓起,在叶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说:我睡会儿,有事叫我。
叶然磕磕巴巴的:好、好的。
眼看沈时真的闭眼休息,叶然的内心还是没法平静下来。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
他居然让大学城全体女性同胞的瑰宝坐地上,简直天怒人怨。
叶然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名字明天就能出现在大学城联合论坛的加精置顶上,被爱护城草协会狠狠批/斗。
他莫名忧愁,犹豫着起身,想问沈时要不要和他挤一挤,但一看沈时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又默默坐下,但转念一想,沈时身形削瘦,挤一挤也不是不可能,又直起身重复足足三遍后,一旁的沈时出了声。
怎么了?他撩起眼皮,要上厕所吗?
叶然:
叶然彻底默了:对不起,吵到你了。
没有,沈时看了眼他的手背,淡淡道:别乱动,小心碰到针。
叶然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两个发青的针眼。
半夜人多,给他扎针的是个实习的小护士,扎歪了两针后差点哭出来,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好声好气的安慰对方:没事的,我不疼。
小护士最后一针终于扎准了,出于愧疚,每过几分钟就要过来看一看他的情况,脸颊还红红的。
叶然盯着自己的手背。
两个针孔排列整齐,连青块大小都一模一样,莫名有些喜感。
笑什么?沈时看着他。
他一愣,收起笑意,小声说:没什么,我不乱动,你睡吧。
*
夜里人很多。
渐渐的,人声安静下来,大厅里家长哄着孩子,忙了一夜的医生也有空闲喝点水。
困意丝丝缕缕,叶然靠着椅背,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睡得浑身酸软,鼻息很重,闷闷的张着口吐气。
半途有人声响起,再输一瓶,注意情况
好。接着是冷淡而低沉地男声。
他努力想要掀起眼皮,然而折腾了一晚上的身体太过疲累,最终又睡了不知多久,他被小腹的压迫感催醒。
叶然睁开眼,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眼神也顿时从迷茫转为凝重。
坏了。
厕所在哪?
他直起身,连衣帽自然滑下,眼周还有些没睡好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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