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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南弦跟着自家祖母离了居院,忽地想到一件极要紧之事,慢下一步交待那女使:“……速速去将此事告知娘子!”

如此大事,若落下了阿瑶,未曾第一时间告知她,回头他定大难临头!

女使应下,转去了喻氏院中。

尚在坐月子的喻氏已睡了一觉,此刻正精神着,便叫乳母抱了睡颠倒了的半盏过来,自个儿坐在床上抱着逗弄着娃娃——

“郎君特让婢子前来告知娘子一声儿,萧节使来了家中,直言心仪二姑娘,此刻老夫人已带着大姑娘去见了……”女使低声在喻氏耳边说道。

“天爷!”喻氏险些将手中的娃娃丢出去,幸得女使眼疾手快稳住了那险些飞出去的襁褓。

下一刻,那襁褓里的娃娃便被亲娘塞给了女使。

喻氏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被一旁的婆子拦下:“娘子可不能出屋子受风啊!”

“怎这般碍事!”喻氏恨恨地捶着床榻:“人究竟为何要坐月子!为何要生孩子!”

这种场面她竟不能亲眼见证,实乃人生所不能承受之痛!

孟老夫人到时,衡玉与萧牧正十分自觉地站在书房内相候,活脱脱两个等待长辈发落的孩子。

衡玉私心里觉着,这一回自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此人做事一反常态,毫无章程可言,一言不合竟将她置于挨训之地。

“景时见过老夫人。”萧牧施礼,眼底一派坦诚恭敬之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不知萧节使深夜造访,未能相迎,着实失礼了。”孟老夫人含笑道:“快请坐下说话吧。”

听着自家祖母不急不慢在此客气寒暄,吉南弦心焦不已。

第217章 怕有人将她抢了去

萧牧抬手:“老夫人言重了,晚辈深夜不请自来,这般叨扰,才是失礼冒昧——还请老夫人先坐。”

孟老夫人也并不多做推辞,笑着颔首,由宁玉扶着坐在了上首主位。

将自家祖母扶着坐下后,宁玉这才走到衡玉身侧,轻轻扯了扯妹妹的衣袖,目含询问之色。

衡玉朝阿姐露出一丝极勉强的笑意。

当下局面,于她而言也是猝不及防的……

宁玉见状轻轻拍了下妹妹的手背,冲妹妹眨了眨眼,嘴唇轻动无声说了两个字——莫怕。

那边萧牧在孟老夫人的再次示意下,方才坐了下去,然身形笔直僵硬,不敢有半点放松之感,是为无效落座。

吉南弦见状也强迫自己坐下——要镇定,要冷静,至少身为母家阿兄的气势不能短了去!

“方才听我那不成器的孙儿稀里糊涂地说……萧节使似属意我家阿衡?”孟老夫人开口相询,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面上始终挂着得体淡笑。

萧牧微垂首,答得没有犹豫:“是。”

孟老夫人含笑道:“萧节使少年英雄,功泽大盛,得此抬爱,是我家吉家女郎之幸——”

萧牧忙道:“得遇衡玉,是晚辈之幸才对。”

孟老夫人未置可否地笑了笑,继而道:“阿衡虽说较之寻常女郎沉稳几分,但也到底尚且年少,如此之下,做长辈的不免就要替她多问一句——不知这萧节使这句‘属意’之下,是何打算呢?”

吉南弦面色一正,觉得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这回答尤为重要!

萧牧抬眼看向衡玉,字字清晰:“自当三书六礼相聘,敬她重她,予她真心,护她安乐,随卿所愿,与卿同行,共扶持,同终老。”

他久宿沙场,多年所见即风沙血腥,早与青山软水花草诗情相隔万里,已不通什么风花雪月,所言不过是出自内心,原原本本,无半点辞藻修饰,只一腔坦诚而已。

孟老夫人面上笑意未改,只又问:“那为何是今日?”

她固然早就瞧出来了,但对方此行,不像是有太多准备的模样。

坐在那里的青年实话实说:“阿衡处处都好,正如家母所言,慧眼识珠者不止一人,晚辈怕有人将她抢了去。”

吉南弦听得心头一梗——说的莫不是金家郎君?

所以,眼下此局面,竟是他多嘴所致?

精神略有些错乱的吉家阿兄一时有些分不清什么才是重点了。

“慧眼识珠……”孟老夫人笑的慈和:“照此说来,我家阿衡是宝珠,萧节使与令堂皆有慧目了?”

萧牧跟着露出些许笑意。

然在衡玉眼中,此人仍掩饰不住骨子里的紧张之感。

起初他面对她阿兄时,一句心仪于她张口就来,她还当他当真能从容自若,镇定到底。

现在看来,十之八九都是强撑着演出来的。

吉南弦眼看自家祖母无丝毫反对此事的苗头,不由地道:“祖母,这婚娶之事可非儿戏,还须慎之再慎——”

他倒不是不喜萧节使,可喜欢归喜欢,妹婿归妹婿啊!

对于萧节使做妹婿之事,他可谓无半点心理准备,若非说有,那也是反向的!

“南弦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孟老夫人微微笑着点头,看向萧牧,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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