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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王妃听得浑身一颤。

那样的话丈夫必然会变成鬼魂来向她索命的!

衡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在心中叹了口气——让她别怕没什么用,吓一吓倒果真好使。

她接着说道:“王妃久居河东道,距营洲并不算远,想来该是听说过定北侯在北地百姓间的威望,及这些年来的作为——”

河东王妃有些无措地低下了眼睛。

她自然听过的,北地百姓奉定北侯为菩萨神灵……

吉娘子是想借此让她心软吗?

河东王妃握紧了手指,道:“定北侯在北地时,自然处处都好,得百姓景仰敬重,战功赫赫……可如此并不能代表,他就一定不是杀害王爷的凶手。”

“王妃想必误会了,我提及此,并非是想以定北侯过往的功绩作为,以道德之名来绑架王妃。”

河东王妃不确定地看向她。

那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提醒王妃一句,日后王妃总是要回河东道的,若定北侯当真在京师受冤出事,而其部下众多,于百姓间亦是威望甚重,试问往后王妃身在河东道,当真能安心吗?”

河东王妃眼角微颤。

衡玉又道:“且若我不曾记错的话,您亲出的小世子与小郡主,一个三岁稚龄,一个不过六岁,此番因年幼未曾跟着入京,此时便在河东道的王府内——”

闻得此言,河东王妃倏地白了一张脸。

衡玉静静看着她。

既然能直接威胁,又何必费力执着于让对方良心发现?

况且这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威胁,而是事实。

拿孩子去威胁一位母亲,自然是不应该,可若萧牧当真因河东王妃的一句证词而出了事,河东道的河东王府,必然不会太平,到时的局面谁也控制不了。

不是每一个寻仇之人,都会去理智思考孩子是否无辜。

“此乃其一。”衡玉再道:“其二,若当真就此错放了真正的凶手,王妃能够保证,对方借王妃之口来构陷定北侯的目的达成之后,不会事后另行灭口之举吗?”

河东王妃听到此处,几近要无法喘息。

她额角起了层冷汗,魂不守舍地问:“……吉娘子今日与我说这些,莫不是太子妃与太子之意吗?”

她隐约听说了,太子一直在试图为定北侯脱罪说情……

却见面前的少女摇了头。

“不是,此行前来,皆是我一人之意。”衡玉如实说了,并不打算借东宫的名义来行事。

河东王妃茫然不解:“那吉娘子为何……”

“我有想护之人,不想他受冤出事。”少女眼神坦诚:“我想王妃亦有想护着的人,也不想他们无故受到本可避免的牵累,对吗?”

河东王妃微微咬紧了发颤的牙关。

语气复杂地问:“吉娘子之意……是想让我改口,替定北侯洗脱罪名吗?”

“王妃彼时受惊初醒,便连宫里的医官都道情绪不稳,如此之下,神思混乱,说了些不严谨的话,也可理解。”衡玉道:“明日便是三堂会审,此时改口,尚来得及。”

“可……定北侯一定清白吗?”河东王妃神情挣扎着道:“至今也并无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不是吗?我若说不是他,与做伪证有何异?万一日后查明了果真是他,我岂非也要受到连累……”

“无人要让王妃做伪证。”衡玉字字清晰地道:“王妃只需说真话即可,只需说出真正的实情、未曾加以揣测的实情——至于定北侯是否有罪,真凶究竟何人,自有三司依律查办。”

她自然知道,眼下不能寄希望于三司,但若河东王妃改口,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河东王妃仍旧下不了决心:“只怕此时我纵然说了,也无人会信了……”

衡玉看着她,道:“信与不信,非是王妃所能够决定的。但说与不说,全在王妃如何选择。”

河东王妃眼神挣扎闪躲。

这几日她听到的消息有许多……

比如最紧要的一条——圣人忌惮定北侯已久,圣人想要定定北侯的罪!

若她突然改口,圣人会如何……?

想到这些,河东王妃头痛欲裂,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口中唤道:“宝福,宝福……”

守在帘外的嬷嬷闻声快步走了进来,紧张询问:“王妃可是又头痛了?婢子这便让人去请医官!”

河东王妃声音痛苦虚弱地道:“恕不能招待吉娘子了……”

衡玉心有分辨,遂起身:“王妃保重身体,衡玉告辞。”

“来人送吉娘子……”

见得衡玉出来,不远处的嘉仪郡主快步走了过来,也随老师一同告辞离去。

直到上了马车,嘉仪郡主才压低了声音问:“老师,河东王妃可答应您的提议了?”

衡玉摇头:“未曾答应。”

嘉仪郡主失望地“啊——”了一声。

她并不是很清楚老师的“提议”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与定北侯一案有关。

“但也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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