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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道:“从前似还有些流言,说她生来克母,姜家嫌她不祥,才将她养于别院。但实则不然,姜正辅待这唯一的女儿一贯疼爱入骨,只是姜家那些族人,从前在私下便有些不满与指手画脚之辞。”

衡玉听着,下意识地跟了一句:“说来,姜正辅乃是姜家嫡系长房,又官居中书令之位,中年丧妻后却一直未有再娶,倒也是少见。”

“他与其妻感情甚笃。”萧牧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姜氏族中那些人,早年不是没逼迫过他续弦,只是他态度坚决,再加之后来官越做越大,族中那些人大约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眼看如此,他们应当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一码归一码,衡玉道:“这些所谓世家宗族,最是利益至上,只怕在合计着要从族中过继了子嗣日后好去承继姜正辅的家产了,相互之间少不得要争破头的。”

萧牧点头,未再多说这些题外话,继而问衡玉:“你与姜家姑娘也有往来?”

“实则不算。”衡玉道:“也只见了一面而已,说起来还是因为你的事——”

“我?”萧牧不解。

“当初圣人下旨要替你促成亲事,京师中凡五品以上官员之女,年满十五未曾定亲者,皆要拟了画像送往北地。”

提起此,萧牧不禁道:“彼时你前去作画时,姜正辅的心情,大约是想提刀砍了我的。”

衡玉赞成点头:“我也这么觉着。”

“既无太多往来,从前又无办生辰宴的先例,此番突然相邀,的确异样。”萧牧看向她,先是问:“你想去吗?”

衡玉点头:“想。”

“那你可知其中危险?”

“当然。”衡玉道:“若果真是姜正辅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对我下手,我躲得过三日后,却未必躲得过十日百日——况且此种可能小之又小,他纵然有灭口之意,按说也不该选在自家府上,利用自己的女儿。”

萧牧纠正道:“可此等事不宜侥幸大意。”

“我明白的,就是这么依照常理来分析一下。他若真是别有所图,已至如此关头,我亦不想一味躲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也说了,当年之事缺少关键性的铁证,或能借此机会探查出一些新的线索也未可知。”

萧牧微皱眉:“可若你果真遇到了危险,身处姜府之内,要如何应对?”

“这个我在来时的路上大致想好了,我有苏先生赠的袖箭,还有从白爷爷那里讨来的毒粉作为防身之物——”

萧牧却摇头:“这些东西对上一人两人或有胜算,可姜府不是其它地方。”

“这些本来就是用来对付小喽啰的。若是对上了能说得上话的人,亦或是姜正辅,自是另有对策。”

“什么对策?”

“我会告诉他们,姜家公子之死,另有内情,若想知晓真正的仇人是谁,便不能动我。”衡玉道:“此事是姜正辅的心结所在,倘若利用得当,暂时换我一条小命放我离去,必是绰绰有余的。”

萧牧看着她:“你倒是会攻心。”

衡玉:“这叫对症下药。”

“但还是太过铤而走险。”萧牧仍有些犹豫。

“你这些年哪一步不是在铤而走险?”衡玉说道:“咱们如今走到这一步,身处这京师之内,本就是步步都在铤而走险,又哪里还在乎多走这一步呢?”

萧牧看着她。

这些他当然知道。

他以往也不是瞻前顾后之人。

可她不是旁人。

“萧牧——”

听得这声喊,萧牧微微一怔,只见她一脸正色:“咱们是结盟了,对吧?”

萧牧点头:“自然。”

“那咱们相互之间,是平等的吧?”衡玉又问。

萧牧再次点头。

衡玉眼中收起了往日的随意,道:“既是平等,那你做得之事,我便也做得。真正难走的路还在后头呢,若连这区区小事,你都觉得我做不得,那之后咱们又要如何携手对敌?我与你结盟,绝非是想站在你身后,坐享其成的,若是如此,根本谈不上结盟二字。”

四目相对间,萧牧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狭隘之处。

他的所谓“她不是旁人”,下意识地想将她护在身后,或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狭隘。

片刻后,他道:“伸手。”

“作何?”衡玉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却也还是犹犹豫豫地伸了出去。

若敢打她手心,她可是要双倍打回来的。

下一刻,只见他取出了两枚如铜色箭头一般之物,放到了她手中。

“这是什么?”衡玉好奇地看着。

“也是苏先生所制,类似于响箭,但其声更为尖锐响亮,因小巧也更便贴身藏放。”

萧牧说着,伸出手取过一枚,教她如何用:“若遇紧急情况,便往左拧动下面的凹槽,如此大的动静,一则可威慑欲图对你不利之人,让他们多有忌惮。二来,三日后我会使人守在姜家附近,他们听到此声,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

衡玉听得很认真,看着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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