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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是,却也算是了!我此前立誓不再行医,那可是发了毒誓的!”

一直只是听着的衡玉此时开了口:“我隐约记起幼时曾听您提起过此事,您之所以不愿再行医,是因多年前您未能将一位已至弥留之际的病人救回,便遭了那家人打骂报复,并四处传扬您是害人的庸医,最后甚至还闹上了公堂,您为此受了诸多误解与煎熬。”

她看着白神医,道:“您因寒了心,认为这世上有许多人不值得相救。可您起初既选择成为医者,所报必是救人之心,您既有此仁心,又岂会忍心看着——”

“不不,你想岔了!”白神医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之所以选择习医术,和出家一样,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什么医者仁心?此等谣言可造不得啊!”

王敬勇听得已急出了汗来,绷紧了面容,声音冷硬地道:“我家侯爷之安危关乎北地安定,侯爷若是出事了,整个北地都要跟着陪葬!”

他说话间,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长剑。

白神医看得眼皮直跳。

这“陪葬”二字分明是在威胁他吧?!

“敬勇慎言,不可对神医无礼。”严军师出言呵斥了一句。

衡玉捕捉到了白神医那一丝隐约动摇的神态。

嗯……或还真就得王副将来呢?

但考虑到稳妥与体面,或还是得给人找个台阶才行……

白神医拿余光瞥到那位冷面神的手不甚情愿地从剑鞘上拿开后,又垂在身侧握成了拳,拳头之上青筋暴起——

恰是此时,女孩子忽然问他:“白爷爷立誓不再行医是哪一年?”

白神医尽量镇定地道:“有十年了。”

“可八年前我与阿翁在您家中小住时,我偶染风寒,您不是还曾替我开药医治过?且临别时,您似还给了我阿翁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来着——”

衡玉道:“有此先例在,您如今仍这般康健,可见那誓也并算不得灵验。或者说上苍有眼,是功是过,诸天神佛自有分辨,您说对不对?”

“这……”白神医面色变了变,下意识地道:“我与晴寒那老货交情如此,亲如家人,自家人的事,怎能说是行医呢?自家人和外人总归是不同的!”

听罢这句,萧夫人张了张嘴,一时甚至不知该将重点放在哪里。

衡玉已立即道:“那便好说了,想我与侯爷也是亲如家人的。如此说来,那白爷爷与侯爷也算半个家人了不是?”

“……”白神医一时没吭声,显然是被牵强到了。

见分量不够,衡玉忙补道:“实则我与侯爷情投意合,已在准备议亲之事,他是我未来夫婿!”

四下登时一静。

众人:“?!”

“你这女娃娃该不是在糊弄我吧!”白神医狐疑地看着衡玉。

衡玉反过来不解地看着他:“岂有姑娘家会拿自己的清誉来糊弄人?”

到底这位老爷子不问俗事已久,连她还活着都不知晓,又岂知她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所谓清誉了——

白神医将信将疑:“那也不能这么算的,你们成亲不成亲与我有甚干系,你都从吉家嫁出去了,我还管你作何……”

衡玉听得头疼起来。

这台阶就这么难铺吗?

不如还是让王副将来吧——

累了,随便吧。

衡玉正要放弃间,只听身侧的萧夫人忽然开了口:“神医有所不知,我家景时,他是要入赘吉家的!”

四下再次一静。

印海轻“嘶”了口气——还得是夫人……

王敬勇则赫然瞪大了眼睛,拳头握得更紧了。

将军这就要被入赘了?!

无妨……只是权宜之计,不必当真!

衡玉默默看向床榻上的萧牧。

总觉得再这么胡诌下去,不用神医出手,他恐怕也能坐起来了……

萧夫人继续道:“神医可别不信,景时他父亲便是赘婿,他是随了我这个当娘的姓!在我们家中……入赘那是祖传的规矩!”

怎会有如此离谱的祖传规矩?

白神医神色困惑,但见萧夫人一脸热切,看向衡玉那过于喜爱的炽热眼神也不似作假……

片刻后,到底是道:“……话可说在前头,我可不能保证一定医得好他。”

众人大松一口气。

“神医尽力而为即可!”严明再次施礼。

白神医叹气道:“行了,都先出去吧,人多嘈杂,静不下心来……”

见严明也要随众人一同出去,他又点名道:“你是军医对吧?留下来打下手。”

严明忙应“是”,心中又多了些钦佩。

行医者,尤其是此等怀有秘技的神医,行医时多会忌讳有其他医者在场——

而这位白神医却是毫不在意自己的秘技被人偷学了去,可见心胸品性。

然而接下来——

“内关穴……内关穴是在这儿吧?”

“脉微昏虚,应泻热……不不,应先固脱!得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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