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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晦又看桑持玉,发现这小子的脸色颇为苍白,不禁皱了皱眉,“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桑持玉淡声回应。

闯秘宗和逃离秘宗时动用了好几个秘术,他的灵力流又有些不稳了。灵力流影响心境,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烦躁。略站了一会儿,雪没过他的靴底。苏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苏如晦太狡黠,桑持玉瞒不过他。桑持玉不愿意再待在这里,转身离开。

身后那家伙追出来,高声喊他:“你去哪儿?喂,别走啊!”

桑持玉并不搭理他,脚下一步不停,眼看要出院子,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忽然停了。

“哎,桑持玉,我头好晕。”

声音虚弱,装得很像。

这一招他用过太多次了,桑持玉早已不会上当。

可是明明知道他在装,桑持玉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确认他没事。

他蹲在雪地里,眼睛很明亮,盛满了璀璨的灯火。

“为什么每次我装摔倒装病装腿瘸你都回头啊?”苏如晦抓了一把雪,扔到他身上。

桑持玉桩子似的站在那儿,眼也不眨地任苏如晦往自己身上砸雪。他低声道:“你既然知道谎言太多不足取信,就不要总是撒谎。”

苏如晦忍不住笑起来。

桑持玉知道是假的,可是还是要回头,是因为他怕是真的。哪怕只有一次是真的,他也必须回头。

“这次是真的了。”苏如晦脑袋发晕,指尖冰凉。

雪花在他面前旋转,苏如晦连蹲都蹲不稳了,侧身一倒,栽在雪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桑持玉:江雪芽知道的我不知道。

猫猫委屈。猫猫嫉妒。猫猫难过。

第38章 天授一朵雪花

秘宗,北辰殿。

澹台净枯坐于冰冷的玄武石座上,遥遥望去,他的脊背挺拔,银灰色的长发委地,一如往常那般教人望而生畏。摩陀衍那回报着苏如晦的后事,依照离州澹台氏的要求,苏如晦的棺木将于明日清晨出发,送往离州澹台家的祖坟。

澹台净终生不婚,早有传言说澹台净不能人道。澹台净放任谣言风行,决意苦修,澹台氏无法撼动他钢铁般的意志,亦不敢强迫这位独裁专断的大掌宗。苏如晦还未遁入黑街时,澹台氏数次游说苏如晦改姓澹台,成为澹台家的嗣子。直到苏如晦遁入黑街,前程尽毁,离州那边才罢休。然而不管怎么说,苏如晦是澹台薰的儿子,澹台嫡系最后的血脉。唯有苏如晦的子嗣才有可能觉醒“暴雪”秘术,如今苏如晦病故,澹台氏嫡系的血脉自此断绝。

消息刚刚传到澹台家那边,听说澹台家的老祖宗卧床不起。

“大掌宗,晦儿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当,臣告退。”摩陀衍那小心翼翼地说。

澹台净挥袖,星官们恭谨地退出北辰殿,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殿内只余深重的黑暗和幽幽烛火。澹台净静坐着,恍若一座钢铁雕像。

半晌,他忽然在脚边发现一封簪花小笺。他清冷的眸光一滞,弯腰捡起这花笺。

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狂草——

大掌宗,你我来日方长。

江雪芽

江雪芽逃离仙人洞,没有立即离开宫城,却来了北辰殿放这封小笺。

竖子骄狂。

澹台净眉心深深一蹙,将花笺放上烛台,任它烧成灰烬。

***

边都,清河坊。

神荼走在雪道上,手里撑着从燕瑾瑜那里顺来的伞。他喜欢凡人的东西,他这身斗笠和麻衣是从一个路人身上借来的,虽然那个人好像并不愿意借给他。为了使那萍水相逢的路人同意,他不得不将他打晕。此刻他正从那赤身裸体的路人身边经过,路人鼻青脸肿躺在雪道旁,为了不让这人冻死街头,神荼贴心地留下一个手炉给他取暖。

秘宗宵禁,街上早已没有人烟。神荼拐过街角,远处街心支着一个小小的平顶白棚子,热火烧着大锅,锅里热气腾腾。一个微笑的女人和一个脑袋上罩着油纸袋的家伙立在大锅旁边。等神荼走近,“油纸袋”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在公鸡瓷碗里,并且深鞠躬,“客官,初来乍到,尝尝我家的馄饨吧。”

他的声音低沉怪异,然则不同于神荼不习惯凡人的发音,他是刻意如此,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性别和身份。

“这是人间最近流行的装扮么?我也想要一个。”神荼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脑袋上的油纸袋,上面用墨笔写着“武大郎烧饼”。

“不,神荼,”“油纸袋”道,“这只是我遮掩自己真容的手段罢了,手边没有面具,刚好从前吃过这家人的烧饼,姑且一用。”

“烧饼好吃么?可以给我来一份吗?”

“味道不错,明日带你去尝尝,现在先尝尝我做的虾肉馄饨吧。”“油纸袋”说着,神荼已经坐下吃馄饨了,“雪境只来了你一个么?我尊贵的父亲,我们的大妖祖,王君陛下呢?”

“他年纪大了。”神荼说道。

油纸袋面罩下面,这人在笑,“他是被苏观雨吓破了胆,沉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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