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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个时,只差没冲进去从那堆东西里翻出给阿夏看看那花色。

哦呦,阿阳,你现在可不得了,平谷都去过,长不少见识吧,阿夏拍拍他的肩膀,对此表示惊叹。

还好,还好,阿阳嘴都翘到耳后根去了,但这话说出来口不对心。迈进堂屋后,见着坐在那的太公太婆,忙走了几步过去,嘴里亲热地喊:太公太婆,我可想你们了,我还想二叔做的饭,我二叔母腌的泡菜,跟船时候就指望着这点菜过日子了。

太公太婆挨在他旁边,笑得是前仰后合。

做,你在这多住上一段时日,想吃啥二伯都给你做,方父也笑,这小子是个好动又嘴甜的。

方母端着茶过来,放到桌案上笑盈盈地道:知道你爱吃,我今年还特意多腌了些,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二叔母你可真好。

弟妹你可别惯着这小子的毛病。

父子俩一同出声,阿阳瞧了眼他爹,老老实实闭了嘴,大伯看着他家这嘴馋的儿子也是没办法,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今年还要出海吧,太婆不放心地说:总得歇个把月的,你看看你,比去年来时又瘦了点。

银钱是赚不完的,老大,你可得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家里还有小杏跟阿笑,总得多替他们想想。

太公这番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毕竟他是真放心不下这个儿子,生怕哪天就听着噩耗了。

爹,娘,我都听着了,大伯应下,又岔开话题,阿阳,过去把荔枝拿来给大家尝尝。

好嘞,阿阳立马起身从那堆东西中抱出个小桶,放到桌案上打开,里面的荔枝壳是玫红色的,底下全是冰,所以外层摸着特别凉。

他挨个分过去,陇水镇这地不产荔枝,要吃就得跑其他镇上去买,甜是甜,不过价贵,顶多买个几粒大家尝尝鲜。

阿夏掰开壳,咬上一口,这荔枝水多,特别甜,就是大早上吃有点冰。

你买这玩意做什么呦,太婆攥着那枚荔枝舍不得吃,一是心疼银钱,二是想留给大家吃。

被大伯和方父劝着才尝了一个,边吃荔枝大家又说起家里的事情,那就不是阿夏两个小孩能听的了。

正好外头响起一阵锣鼓声,阿夏扭头对阿阳说:你之前来的次数少,今日倒赶了巧,后山抢水,你去不去瞧个热闹。

走走走,阿阳连忙站起来推着她的胳膊,还冲他爹喊了句,爹,太婆,我跟阿夏去后山看看抢水的。

去吧去吧,方母站起来,又叮嘱道:阿夏你去拿件衣衫下来,等会儿别叫水给淋到了,阿阳我也给你拿件来,远远瞧上一眼就成。抢鱼到时候我跟你爹自己来啊。

两个人头点得比谁都快,等手上搭了衣服出门,阿夏还是摸了个篮子,完全把她娘的话抛在脑后,随着大伙往后山走去。

到后山要拐进条小巷里,跨过小石桥,能望见山峦时就快到了,还得走一段石子铺的路。踩到土上再望就是一大片齐整的菜地,没有一块荒废的。

玉米节节高,吐出雪白带青的穗,西瓜藤上带叶,缠连在一起,还有棉花苗,都蹿得老高了,举目皆生机。

清晨的山间雾气未减,在那些薄薄的云雾之下,蝉鸣蛙叫鸟语穿透薄雾传来,阿夏听着这些叫声,从田垄上往河流处走。

阿阳走在她的前面,走路不够沉稳,时不时跳着走几步,但还会回头跟阿夏说:这路可不好走,别摔着了。

你别在我跟前蹦,我指定摔不着。阿夏笑着回他一句。

不过才见面一个时辰,咱的姐弟情分就消散得这般快,阿阳假做拭泪,那模样真有够作怪的,惹得阿夏忍不住给他一掌,让他老实往前走。

越往前,能听见的河流声就大,这条连着两座山的大河叫做两山河,中间搭了两座拱桥,桥的两边俱是数架龙骨水车,每天都会有人踩着水车过来灌溉两边的农田,以防因缺水而导致歉收。

这边的山田种的全是菜蔬,而那边的则是麦子,此时正是青转黄之季,再过个把月就能收夏麦了,所以这段日子大家照顾自家的麦田很是上心。

又值小满,河水胀得快泄出来,此时就得抢水,意思是踩着水车,各家比试,把这河里的水都灌倒自己这片田里去,好给小满后的雨水腾位。

大伙可是卯足了劲,连自家那小水车都扛过来摆上了,小伙子更是卖力,短打上身,只等着锣鼓响起,就使劲蹬。

在这一排人里,阿夏看了一会儿才找到盛浔,他今日穿了件黑袍窄袖,衬得整个人更沉稳挺拔。

她跳起来跟盛浔摆手,盛浔自然也瞧见了她,原本还沉着的脸连忙带上笑,冲她遥遥招手。

阿阳见了就凑近来问她,阿夏,那人是谁啊?

啊,呃,是认识的哥哥,一起长大的,阿夏不知道如何说,语气颇有点搪塞的意味。

而阿阳点点头,也没多问,又保持着这个姿势问了些别的。

那边的盛浔一直在盯着这边,见有个男子跟阿夏如此亲密,原本笑着的嘴角立马挂下来,目光沉沉地看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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