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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安:呼。

齐一:好了吗?

李斯安呼出口气,手背蹭了下满是水的下颔,说:你能背我吗,一哥,今后你就是我爷爷,爷爷,我爬不动了,帮帮我吧。

齐一并不想当李斯安的爷爷,没点功夫当不好李斯安的爷爷,但耐不住他一口一个爷爷叫得可怜,终于道:我把你别在我腰上吧,我在前面爬,拖着你在后边爬,你这样也能省力点。

李斯安觉得此法甚妙,他用绳子把齐一的腰和他的绑在一起,在后边跟着爬,果然省力了很多。

洞窟外,一堆杂草,攀出一只血淋淋的手。

上方陡然响起一道惊吓的小孩声线。

啊!娘啊,土耗子出来了。那放羊娃吓了一跳,惊叫着往后倒了一步,窜入了羊群里,一骑绝尘策羊狂奔而去。

王启拿掉头顶的杂草,倒在了外边的草地上。

身后的洞窟漆黑不见底,那两个家伙,估计还在爬吧。在头顶的天空上,升起了一缕炊烟,是人烟的迹象。

胡家村。

第20章

在齐一无私盛情的帮助下,李斯安搭上了齐一这趟便车,齐一在前面爬,李斯安在后面爬。他的膝盖跪在地上,弓着背像小狗似的爬行。

如果给齐一也弄一副项圈嘴套的话,那他们就是一对名副其实的狗兄弟了。

齐一。

嗯。

你说做人好还是做狗好?

如果我们是人,为什么我们现在跪在地上爬?其实我们都是被驯养的狗吧,看似自由的,其实都是有看得见看不见的主子的,狗就是我,我就是狗,人人皆狗,天下即狗,狗即天下。李狗一手污泥,在盗洞里边爬边说。

李狗一番浑话,齐狗居然侧着头,认真听进去了,头一次说了许多话回应:你把脊背挺直,站起来,就不是狗了。

李狗下意识想杠,但找不到可以杠的点,瞟了眼顶上的泥土:挺得直吗?所有人都在爬,这儿就那么大,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爬。

齐狗说:你在心里想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人也会有主子吗?

有啊。

那跟狗有什么区别。

齐狗一下子被他问到了,反问说: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他这一问,李狗瞬间炸了:差别大了去了。

齐狗说:那就是差别。

几秒钟后,李狗恢复成了李斯安,扯了扯并蒂莲似的挂在齐一身上的绳子,这根绳子直拴着后边的李斯安,一前一后连着两个人:那你养过狗吗?

齐一不假思索道:养过啊。

瞬间,李斯安的眼睛眯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吗?你也养狗,恐怕养的也是哈士奇吧,也叫貔貅吧。

齐一闭了嘴,闭口不言,心头懊悔多说的话,好在李斯安说了那句也不咄咄逼人了。

临近洞口时,李斯安摸到一层黏糊糊的泥土,这使得那块的土质变得松软腥气,但他并没有顾及太多,只当洞里泥土的湿气太重。

齐一拉着绳子率先爬出了洞口,回过头去搀扶李斯安,李斯安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外边的地上,光涌入了眼睛。

他实在累,看见王启满手的血,惊了:老王,你杀人了?!

地上的王启很冷静地说:你看你的手。

李斯安低头,吓了一跳,他满手都是血,不只是他,还有齐一的手,连他们相连的那根绳子上,也沾了点点血迹。他抬起手嗅了嗅,随即泛起一股恶心来,确实是人血的气息。

王启说:洞口附近确实有人被杀了,血液浇进泥土里,我们爬的时候都沾到了。

看血液还很新鲜,浇上的时间大概也就一两天,看来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并且杀了人,埋尸地离这儿不会远。

李斯安深吸口气,因为手脏,没办法拿手背去揩睫毛上的汗珠,眼前扑朔朔的,雾成了一片,声音也发软:我好饿啊。

齐一侧目看了他一眼。

王启:你不刚吃了点压缩饼干吗?

不知道。李斯安说,这饼干越吃越饿。

商城里唯一卖的吃食就是「饿死鬼的晚餐」,他之前饿得受不了,在商城买了。果然,物如其名,吃不饱,越吃越饿,越饿越买,不愧是饿死鬼的晚餐。

齐一说:走吧。

李斯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山里信号较差,他们解开了绳子,往前走,找到一条小湖,将满是污泥鲜血的手洗干净。

胡家村顶上冒着炊烟,很容易辨别,看着隔着挺远的路,等走到了,李斯安恐怕也饿死了,王启体力稍微比他好点,至少在别墅吃过一回东西,但距离那次也过去了10个小时,明显不好受。

王启和齐一还在洗手,李斯安去树边摘果子吃,结果看见树下有一只被拴着的鸡,李斯安走过去时,鸡头顶的血红的鸡冠正好对上李斯安的眼睛。

这时夕阳西下,天空阴沉了下来,湖边两个人还在洗手,就一抬头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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