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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醒来,别再提了,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不是旁人,是你。”

傅恒没有说话。

章佳氏心内又叹了一口气,带着大夫和屋中的奴才们都离开了。

门扉关上,这屋里,终于没有了旁的人。

傅恒迈步上前,却在离床铺还剩五步的距离停住了,他闭了闭眼,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不说话,不看她,只是自己一人一动不动地坐着。

天光暗下,帐中人呼吸一乱,帐外,如木雕般坐了一下午的人呼吸也随之一乱。

她醒了。

他数着她的呼吸,数了一下午。

片刻后,东院外面守着的下人都听到了主卧传来的一声叫声。

那叫声如此凄厉、如此悲凉,让人听得想落泪。

那是一个女人痛到极点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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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表达出问题了,不是说为了催化感情安排了这个情节,而是我一开始构思大纲时便已经想到了。

这件事以后对全文来说都是个转折点,作用很大,绝不止是单纯为虐而虐。昨天写催化剂那句话本来是想安慰一下大家,没想到好像弄巧成拙起了反效果…

第46章 真相是什么

府中发生如此大事,章佳氏震怒,当即下令彻查,在场跟着时春的两个小丫头杖责六十发卖出府,苏氏已被关押在下房等候发落。

关于那只狗的处置,当管家遵着李荣保的示意来问的时候,傅恒只揉了一下额头,淡淡说了句:“送去庄子上喂鹰吧。”

他面色憔悴,眼中染着血丝,下巴一片青茬,神色间多了丝焦灼和忧虑。

这些时日里,他实在已经心力交瘁,旁人如何,与他再无干系。

不远处如意端着一蛊东西过来,傅恒疲惫问道:“这是什么?”

如意说:“厨房炖的乳鸽枸杞汤,给少夫人补身子的。”

傅恒呼出口气:“给我吧。”

如意咬了咬唇,忧心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托盘递给他。

傅恒转身回了屋子,推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进去,把盘子放在桌上,脚步一转,往床边去,手指挑起床帘,放柔声音:“时春,吃些东西吧。”

屋中早已停了一切熏香,窗扉紧闭,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慢,唯有西洋时钟“滴答、滴答”地转着。

床幔深处,坐着一个女人,她维持着一动不动端坐的姿态,那双美若星辰的眼睛看着床尾处一顶小小的瓜皮帽。

她看了许久许久,眼中一瞬仿佛沧海桑田。

听到这个声音,她扭头往外看了一眼,对上傅恒悲伤的眼,顿了顿,又收回了视线。

“我不想吃。”

她开口,声音沙哑,态度冷淡。

傅恒却没有在意,只是低声劝:“这样不行,你受不住。就吃这一顿,好不好?今天吃这一次,拜托你。”

时春看他一眼,望进他眼底,竟从中找到几分恳求。

她低头看他,睫毛一颤,竟不知为何感到悲从中来。

“傅恒啊,”她轻轻道,声音轻得像是片飘在空气里的羽毛:“你去办公事吧。”

傅恒扬起一个小小的笑来,他说:“不,我在家陪你。”

时春又把头转了回去。

傅恒说:“我给你舀一碗汤过来,你答应我这次会喝的,对吗?”

他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起身去给她端汤。

转身的一瞬间,他动了动喉咙,咽下了如潮水般涌上的酸涩与苦痛。

她从未对他如此漠然过。

相识以来,她一举一动都体贴知礼,敬养额娘、操持家务、帮扶姐姐、侍奉夫君,她是如此完美贤淑,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她本就该这样温柔贴心。

但当她不想再费心维持下去的时候,傅恒感受到了她令人心惊的冷漠。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对他,却颓然地发现,他又凭什么敢肯定他自己在她心中占据多大的地位。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不如说是突然明白,婚后那些红袖添香,从不曾真正代表过什么。

诚如他自己不曾承认过任何的心迹,她内心中在想什么、她对他的感情,也从来不曾显露过。

他们两个默契地做了一对相敬如宾的眷侣,彼此心中隔着一道薄薄的墙,谁也没有想过率先越界。

苦涩漫上心头,他唯有苦笑。拿起小碗,再转头,却是面上带了笑,没有露出分毫情绪。

他舀起一勺,吹去热气,往她嘴边送。

时春一怔,伸手去拿:“我来。”

傅恒微笑却又不容反驳地避开她的手,把勺子送到她嘴边:“我来吧。”

她垂下眼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张开嘴,把汤咽下。

就这样,一勺一勺,安静中,汤碗见底。

傅恒松了一口气,正想把汤碗和托盘送出去,还未迈出床边一步,忽听背后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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