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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即剪灯。

剪灯本就对拂珠身份有所猜测,又乌致接二连三地前来献殷勤,无疑更加证实她内心猜测。

当然,就算那猜测是假的,也不妨碍剪灯面对乌致时,特意摆出臭脸给他看。

总有那么种人,对着他好言相劝没用,只能骂。

故剪灯每每开口,那不带半个脏字,却根本是得了北微真传的嘲讽,直将想守在洞府外等拂珠出关的乌致给骂得再待不下去,溃败而逃,只留淡淡足迹。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乌致是不想再吃闭门羹,还是被剪灯给骂得彻底长了记性,总之他没再来。

那残留的足迹因此变淡许多,若非白近流有意让拂珠看,拂珠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

拂珠对那足迹扫了眼,就收回目光。

他不来正好,拂珠道,省得他一来,大家都得烦。

白近流小鸡啄米式点头。

可不是。

见不着臭坏坏的这些日子,越女峰上贼和气。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剪灯。

剪灯手里挽着个花篮,篮中盛着粉白红黄各色花枝,要做插瓶用。

剪灯边走边摆弄花枝,正认真挑拣着,不经意间一抬头,望见前方抱着小兽的少女,她一愣,花篮险些坠地。

道君?

剪灯喃喃喊了句,旋即不可置信般,低头揉眼睛。

再望过去,看清那亭亭玉立的少女与记忆中的简直一模一样,剪灯心下重重跳了跳。

她进越女峰比道君要早,所以她也算是看着道君长大的。

她一路看道君从稚龄的总角之年,到长大了些的金钗之年,再到结丹驻颜,容貌永远停留在桃李年华。道君每个时段的模样,她都记得深刻,所以她十分怀疑眼前这位小主人,就是她原本的主人。

还有那头小兽,尽管毛色与从前不同,但她仍能认出那就是白近流。

能被白近流如此亲近,普天之下除道君外,焉能有第二人?

道君真的回来了吧?

再一次生出这个念头,剪灯一时鼻头泛酸,又想落泪。

但她忍住了,过去给拂珠见礼。

然后和之前一样,仍旧没有发问,只道:恭喜小主人出关。

拂珠笑了笑。

豆蔻年华的少女明眸皓齿,秀色可餐,笑起来更是漂亮非常:你在哪折的花?

她们越女峰上只有琼花。

果然,剪灯回答说是在燕骨峰折的。

燕骨峰不少人和婢子一样,都惦记着道君,剪灯答道,得知婢子想折些花装点道君的洞府,大家自告奋勇,每样都替婢子折了。

拂珠点点头道:那下回你再去燕骨峰,替我谢谢他们。

剪灯应好。

接着简单说了些拂珠闭关期间,宗内宗外发生的各种大事,免得拂珠两眼一抹黑。

更提及派人往中州皇城的姬家送去传音镜后不久,有日他们这边的传音镜亮起,问可是要找拂珠,那边没答,过会儿镜面变暗,始终没人回应。

此事发生后,婢子立即向峰主禀告,峰主与驻守皇城的人千里传音,那边说姬家没出事,是赵家有人逝世,关乎小主人的家事,剪灯说得细致,兴许当时想让小主人回去,但怕扰了小主人的修炼,便又临时打住。

拂珠闻言,立刻品出点蹊跷之处。

因为她和赵翡玩得好,所以他们姬家和赵家的关系还算可以。

按说赵家有人逝世,甭管长辈还是小辈,她都该回去吊唁,可早在她认识赵翡的那天,曲从渡就告诉她,除去赵翡,赵家其余人她都不必在意。

曲从渡说赵家没几个好东西。

她问乔应桐,那时他们姬家跟赵家还没来往,乔应桐便让姬彻之出去打听。打听完告诉她曲从渡说得没错,整个赵家就是一滩脏到不行的浑水,她跟赵翡玩就行,其他的别沾惹。

要不你曲哥哥怎么老接赵翡出来玩?乔应桐是这么说的,别看你曲哥哥成天混不吝的,他精着呢。

又道赵家能有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赵翡,也算祖坟冒青烟了。

因此赵家逝世的人,多半是赵翡的双亲,或者祖父祖母之类的血亲,拂珠想,否则家里也不会动用传音镜找她,却又临时打断。

果然,跟替自己看家的大田鼠以传音符取得联络后,大田鼠的回复正应拂珠所想。

时隔五年,拂珠已修炼至筑基期,经她点化的大田鼠也已经能够口吐人言。

只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明显是天天在地道里窝着,没怎么跟外界接触:是、两年前、赵翡祖父病逝。本来赵翡都已经、和曲从渡定亲,赵家跟曲家商量,能不能将婚期提前,让赵翡趁热孝、赶紧嫁出去。结果赵翡祖母不同意,非要赵翡给祖父守三年的孝。

祖母当着众人面亲自点名,赵翡岂有不应之理。

好在曲家通达,主动提出婚期延后。

夫人说,赵家那些烂事太糟心,没必要叫您回来,大田鼠越说越流畅,所以那天传音突然中断,就是不想让您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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