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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掺杂母亲的事情也一同给说了。

接着是大皇妃与李嵇的事情,然后是回陵川后关于陵川太守许通判的案子。最后才是在回金都时遇上山贼的事情。

遇上山贼后,他们得前往岭南的李嵇夫妻相助才脱险,但他也因与山贼交手而陷入了昏迷。

话到这便止了,苏蕴望着面前的丈夫。

顾时行垂眸沉思。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苏蕴才轻声问:“夫君信我所说的吗?”

顾时行轻叹了一声,抬起了头,黑眸中没有半点的怀疑,他缓缓启口:“我信。”

如何能不信?

方才在她述说之际,脑海中确实有一些记忆也随之浮现,虽然这些记忆都是不完整,但他也清楚是自己经历过的。

也是因为忽然浮现的记忆,所以听完她所述,以往都不信鬼神之说的他,此时确是信了她的话。

而且与记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记忆背后的情绪。

听到她说她拒绝提亲,记起几次与她在那海棠小院见面,被她屡屡拒的感觉。

那时的感觉——心底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若是身边的妻子不是她,好像谁都不可以。

听到她说梁邕欲纳她为妾,那时的怒意与现在这时的怒意也相互融合在了一起。

——他的妻子,岂容旁人觊觎!

越发听下去,就记起越多的事情,包括在那峡谷与山贼拚死一搏之时,他想的都是——希望阿蕴能平安无事的离开。

接着却没有记忆再涌现了。

“后来呢?”他问。

苏蕴犹豫了一下,道:“后来你昏睡了差不多一个月,我不忍你一直躺着,便决定回来陪你 ……”说罢,拉起了他的手,拨开了他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佛串。

“契机或许就是这东西。”

顾时行低下了头,望向了自己戴了十几年的佛串。

脑中忽然想起,一片红色的床褥之间,他把这佛串戴到了她的手上。

只是一瞬间的记忆,他微微皱眉,抬起眼望向她,问:“我是不是把这佛串送给你了?”

苏蕴眼眸一亮,抓着他的手,略有激动地问:“你都记起了什么?”

顾时行把佛串从自己的手中取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地把佛串戴入了她的手中。

“我既已送你了,那就再送一回。”

佛串戴在他手上,只需缠两圈,而入了她纤细的手腕中却是围了三圈。

戴上后,他才答:“断断续续的记忆,并不完整,但我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她的信任,远超出了他自己的意料。

所以对她方才所言,他竟没有半点的怀疑,而是由心的信任。

但他听着她的话,还有那些记忆,也明白了她在那一辈子很幸福。

“在那里,你小娘安好,也无人对你恶言相向,冷眼相对,而在这里……”余下的话,他并未说出来。

苏蕴却是倾身入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低低的诉说自己的思念:“我很想,很想你,你昏睡的每一日,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而你所说的那些都弥补不了你不是在清醒之下陪在我身旁的。”

顾时行听她所言,心底生出了酸楚,酸楚之下涌入了暖流。他暗暗收紧了双臂,抱得更加的紧密。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再说话,隻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温度。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他们都已经躺在了床上。

顾时行睁开了双眼,望了眼身侧复而睡过去的妻子。

——她还有孩子的事瞒着他。

或许是怕他愧疚吧。

只要他仔细想一想,便明白了她早间醒来念叨着孩子躲着她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不想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他还有比追问孩子一事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放轻动作下了床,穿戴衣物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

在偏房洗漱后,他就去了父母的院子。

今日父亲也在府中陪着母亲,所以他过去时,两人都在。

顾夫人见他,不见儿媳,便问:“阿蕴呢?”

顾时行道:“她昨晚没睡好,现在还在睡。”

顾夫人怪异的望了眼儿子,略为纳闷地道:“怎感觉你们夫妻两个都有些不对劲?”

顾时行看了眼母亲,又看了眼父亲,沉默了几息后,才开口道:“孩儿今日来,是有要事与父亲母亲说。”

顾侯望了他一眼:“何事?”

“四年前,我与阿蕴在苏府时的事。”

听到这话,顾夫人变了脸色,忙往门口望了一眼,见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此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且阿蕴也是你的妻子,侯府的儿媳,都是一家人了,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免得让人嚼舌根。”

顾时行微微摇头,脸色严肃:“当年之事,阿蕴是被我所连累的,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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