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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节:蠢动之物(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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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仍处于里加尔时作为冒险者的那些岁月里一样,尽管它们总是故事当中最吸引人眼球的部分,但出行在外之时可以用刀剑与战术去战胜的敌人往往少之又少。

十天半个月的旅途之中更多的危险来自于周遭环境——突然的降温或是高温;雨雪风暴;山洪滑坡。或是保存不当导致的食物变质引发中毒,缺乏干净的淡水与适当的医药。众多以为自己将踏上一场非凡冒险的年青人总会被所有这些细碎琐事弄得烦不胜烦,在迎来他们幻想中充满荣耀的战斗之前便体能消耗殆尽变得奄奄一息。

而老练的冒险者则永远不会小瞧自然的伟力。

一场山洪可以淹没一整支训练有素装备最好板甲的骑士部队,而一次滑坡也足以让千人规模的部队减员三分之一并且被隔断阻绝。

古来在惊涛骇浪之中销声匿迹的舰队不在少数。人类引以为傲的军队在自然现象面前是如此弱小,正如人类本身置于山林之中亦变得渺小而难以找寻一般。

这些古老的树木与土壤安静地见证着一批又一批的人类来来往往宣称自己乃此地的统治者。若大地能说话它们又会诉说一个怎样的故事,我们无从知晓。

或许对它们而言。

此刻正在因为雨水而变得泥泞的山道之中艰难前行的那一小撮人,与身后紧追不放的另一支规模更大的人类部队,都并无不同吧。

车轮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

不论是里加尔式的还是新月洲式的,马车这种存在向来都不是擅长在荒野行动的。扁窄的木制车轮为平整的石板路而生,夯实的泥土路它也大体上堪用,但当天气连日以来都大雨瓢泼,高昂的降水量渗过表面开始使得泥土深层也变得湿润时,问题就变得十分严重。

雨已经断断续续连续下了5日有余。

中部开始变得常见起来的常绿阔叶林遮挡了直接的日照,让这几天内难得的一小会放晴也未能起到任何蒸发作用,道路难以干燥。

敌人是否紧追不放他们尚且未知。投奔他们这边名为阿诚的南方足轻不过是最低等级的,尽管他担当了信使的职责,但这种头脑简单会临阵倒戈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会将信息牢记于脑。

他是一个典型的底层人员,没有野心也没有思路和规划,老实——或者说有些敷衍地——遵循上级的指令对方叫他干嘛就干嘛。因此尽管因为就发生在当下所以亨利将他俘虏后确实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关于部队规模和大致部署这些重要信息,要想知道更详细更有深度的比方说领导者姓甚名谁是否有什么功绩,那他们就问错人了。

和人民间有句俗语叫“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这位阿诚显然就是典型代表。加入亨利一方一周以来,他在团队内部并没有多么受人待见,而看他走得毫不留恋恐怕原先隶属于那支武士部队时他也是如此。

他不是完全不肯做事,但总是糊弄了之。以自身为优先的态度他或许自以为藏得很好,但实际上一开口便暴露无遗。

能偷懒的时候必定会偷懒,稍微做些事儿便会去缠着队伍中的女性卖弄功劳,而同时嘴上又用非常脆弱随便即可戳破的言语进行掩盖,仿佛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某种更伟大的事业与荣耀。

别人做事他吹牛,吹完还要装作谦虚一下,10句话里9句自吹自擂最后再来一句“哎呀但是我也没那么厉害我很普通啦”

庸俗又聒噪的存在极大地增加了队伍中战士们保养刀剑的频率,所幸他们还有樱这位在应对蠢男人一事上如手到擒来的前花魁。

琐事带来的摩擦和不满是任何长期同行的人之间都会出现的,哪怕没有这位阿诚他们队伍当中本身也存在有别的矛盾与摩擦。但专业人士总是能把控好自己情绪和完成任务哪个更加紧要。

——他们很明显地被拖慢了。

两辆马车不停地轮流陷入泥土之中,尽管有强而有力的鬼族勇士一再将它们从中抬出,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陷进去。

几乎像是从土地犁过去的车轮在粘了越来越多的湿润泥土以后越发沉重难以转动,而地面上留下的深刻痕迹也在积水逐渐弥漫填补后变得显眼不已。

这都不需要一位丛林追踪专家,随便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能跟着这清晰可见的痕迹追踪在他们身后。

焦虑与不安逐渐弥漫在对事态有所感知的人心头,但他们没有将这些事说出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的抱怨甚至是指责无济于事,它只是一种逃避责任通过找出凶手来令自己内心变得轻松一些的软弱做法。

越是没能力解决问题的人越是喜欢找出制造问题的人。

所幸他们这支队伍总体上磨合程度已经足够避免这种人的出现。

安静,冷静,解决问题。

即便是瓢泼大雨连续下,道路也不见得一直都会是如此。造成如此严重问题的原因其实是他们处于较低的洼地,新月洲大地起起伏伏,虽说大部分有人活动的地方都多少会有道路存在,但陡峭的石质台阶一类的山路显然并非马车可以通行的。

而平整的可以行车的道路则多处于山腰与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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