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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节:勉强的胜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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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人类。

这个概念最初诞生已经是许久之前,由“谁”或者“什么”所命名,已经无人知晓。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们就已经开始用这个称呼自己,和与自己相近的其他人。

由统一的大的“人类”这一概念,又可以细分到用肤色、发色、瞳色和脸型等外在因素,与文化和语言这种内在因素的差异而形成的各个“民族”的概念。

人类有着复杂的宗教、各异的文化、多样的语言。

服饰、行为、语言;建筑、工业、商贸;书画、音乐、舞蹈。

毫无疑问的是,人类文明的璀璨和绚丽程度,位居五大种族之首。

但这是从大的概念,广义的,大写的“人类”的涵义。

若是缩小视野的范围,将眼神投注在这些组成了这一个大概念的无数忙忙碌碌的小人儿身上,你又会得出来一些什么结论呢?

——脆弱的。

——多变的。

——诡计多端的。

——脆弱的。

在其他文明种族形容人类的语言当中,这些词汇是出现频率最高的。

而若是你问一个寻常人关于人类自身的事情,他们往往给你的答案千奇百怪,却也往往包含有脆弱这个词汇。

人体是脆弱的。柔软的皮肤,不是异常发达的肌肉,缺乏有效保护的内脏——只需要一名意气用事的愚蠢年轻人和一把甚至不是十分锋利的尖刀匕首,就可以令一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血溅五步,横死在大街之上。

但若你将相同的说法抛给一位战斗职业者,一位应当对于杀人这件事情了若指掌的人时,令人意外的是,你会得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刻意想要去杀死某个人,有时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人体是复杂而又精密的,即便是老道的佣兵剑客,也时常无法像是中描写的那样干净利落地一剑毙命。

所有真正的战斗几乎都是以持续变化的动态形式进行的,战士们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对敌人造成杀伤,直到其中一方倒下。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只有真正拿起剑去加入一场战斗才能够明白的感觉。

街头因为口角而热血上涌的年轻混混一把尖刀就能够置人于死地,但在战场之上许多战士遭受了远比匕首更加可怕的武器却仍然存活。

医者兴许会从伤口命中的位置并没有伤到要害器官之类的地方下手给出一个确实理性可靠的说法,但战士们自有自己的理解。

“幸运总是眷顾勇者。”

这是他们简单明了的信仰。

与一往无前的精神相同,这也是唯有人类才拥有,唯有人类才能够理解的概念。

“嗬啊啊啊啊啊!!”

集结起来的士兵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各种脏污和血迹。

就连光鲜亮丽的骑士军官们,头盔上标示身份地位的巨大羽毛也变得污浊不堪,耷拉着甚至黏附在头盔的表面。

这里早已是人间地狱。

亡灵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泥泞又粘稠令人反感的污水无时不刻在渗入到靴子之中,亡者的空洞嘶吼声和将死之人的哀嚎哭泣,对于普通人而言光是目睹这一切就已经足以令他们将胃容物吐得干干净净。

而他们已经在这里战斗了好几个小时。

无数次,士兵们试图重新组成阵列。

为数不多的军官和骑士们冒着风险亮出自己的存在,摇摆着军旗高举着长剑咆哮着让还活着的人向着他们靠拢。而无数次,他们又被四面八方乱窜的亡灵重新打散。

在体积更加庞大的食尸鬼有意地开始扑杀骑士和军官以后,甚至就连发声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而它们就在这片战场的血肉之中,由污泥和人类血肉皮骨组成,从那死亡当中获取“生命”的场景,又几乎能够使得所有目睹的战士丧失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

无数的战友倒下了。

然后又重新作为敌人回归了。

想要逃离这里的人被扑杀了,这是无法离去的泥潭,吞噬生命的深渊。

组成阵型,集结起来统一战线,但就像是怒涛中的一叶小舟,他们又很快会被重新撕碎。

被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继续战斗着。

战斗着。

挥砍,戳刺,格挡;后退,前进,侧移。行动的次数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加之以寒冷的天气,许多人都已经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与脸庞。

唯一能够休息的时间就只有被队友包围保护起来以秒计算的短暂空隙,因为弥足珍贵他们甚至能够感受到每一秒钟的时间流逝。

但不能只有自己在休息,战友们也同样疲劳。

疲惫到了极点,就连呼吸都开始发疼。

属于人类的这具脆弱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不单是肌肉就连骨骼都在发出悲鸣。内脏纠结反复着令人想要弯下腰来呕吐打滚,脸庞冻得失去了知觉即便用手去戳也不会有任何触感,关节酸痛得就好像再动一次它就会像是枯枝一样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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