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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是童话,特别是在当今的社会中,这是江雪在大学时就明白的道理。看着法律援助中心那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求助者,她就在想,法律的意义是什么?捍卫人人生而平等的权利,还是构建社会的正义?

不过是书本上的理想主义罢了,就像当时s大法学院一个出了名的痞子老师说过:“我们学习法律,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亲朋好友不要受到侵犯。”

如此说起来虽难免显得有些狭隘,却如实道出了法学生的尴尬现状,他们是接触中国法制最直接的人群,却也是面对现实最无奈的一群人。当社会中的权力、金钱、人脉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时候,太多关于公平、正义、规则的信仰就成了可悲的笑话。

此刻,他们面前坐着的这位夫人,生在凉山城实质上的“第一家庭”,死去的丈夫掌握了几乎一手遮天的权力,本人还是所谓“公众喉舌”最完美的代言人,且不论她那需要避嫌的市长情夫,仅仅是伴随汽车工业集团成长起来的十几年经历,说她能在这座小小的山城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江雪从没有试图与现实较劲,更多的时候她会想办法说服当事人学会接受现状。可这么做的前提是对方也愿意息事宁人,而不是这等公然的挑衅。

不待身旁的陈子轩开口,她看着那不可一世的贵妇,彬彬有礼地说:“彭夫人,我不敢质疑您的能力,只是,子轩的父母去世时留下的遗产总值在200万元以上,而且他的住所地也不在凉山城,也就是说,”技巧性地顿了顿,“我们必须在中级法院接受一审。依照民事诉讼法的规定,二审可以上诉至s城的高等法院。我很期待您在那里能够如何一展宏图。”

那毫无破绽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龟裂。抿了口茶,贵妇看着她,话却是说给陈子轩听,“试问江小姐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女朋友。”男孩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态,淡淡地答道。

“是吗?”李妍神态了然地笑了,“果然应验了一句话,”颇有意味地看江雪一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你说是吗,江小姐?”

看着那双精明的眼睛,江雪的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她说的意思,脸色登时变得十分微妙。也难怪,作为彭然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一晚的事情。

陈子轩有些明白不过来状况,几分询问地看了看江雪,却没有任何回应。

李妍很是享受她那一番话所带来的效果,优雅地放下茶杯,“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法庭上见吧。方阿姨,送客。”

“我送他们出去吧,妈妈。”沉稳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彭然正直直地站台阶上,态度温和地笑着,“子轩是我的老同学,跟江老师也好久不见了。”

李妍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也好,慢走。”说完,款款上楼,即便与彭然错身时也没有调整那端直视线。

静匿的花园中,不知名的植物在寒风中依然郁郁葱葱,丝毫没有受到这恶劣天气的影响。

右边挽着陈子轩的手臂,左边是笑得毫无道理的彭然。一个似是还在琢磨什么,另一个则是莫名的和蔼亲切,空气中也弥散着一股特殊的气味,让她感到陌生得紧。

“我母亲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实,你们别太在意。”风度翩翩的少年很淡然地开口,江雪憋着的气这一下没了发泄的理由,只好诺诺地“嗯”了一声。

陈子轩依然不说话,甚至连礼貌的敷衍都省了,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才会过神来,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彭然不以为意地继续,“我会想办法说服她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希望如此。”江雪此行受到的冲击太大,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陈子轩伸出右手,与他相握,“无论如何,都是要谢谢你的。”

男孩有力地回握,“哪里,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报得美人归。”

陈子轩没有回话,三人间的气氛很是尴尬,江雪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勉强。

还是彭然打破沉默,“我就不远送了,江老师,你还是那个手机号码吗?有什么事情直接通知你就可以了吧?”

感到手下陈子轩的肌肉紧了紧,江雪干笑着点点头,尾随他转身出门。

精巧的铁艺大门“哐当”一声合上,听着他的脚步声不带犹豫地消失在身后,江雪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难道不是个最好的结局吗?没有留恋、没有伤感、没有不明所以的艾艾怨怨。只是,为什么没有任何高兴的欲望呢?

一路上陈子轩都没有讲话,只是闷头走着路,江雪亦步亦趋地跟着,心事满满地也没有任何言语。

“子轩,我……”

正待开口,沉默的少年突然转身,没有任何情绪地对她说,“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去车站看看能不能买到回去的票吧?晚些时候咱们直接在招待所碰头。”

满满一肚子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话就这样生生地咽了回去,“好的。”

熙熙攘攘的车站人流随着接近春节而更加拥挤。她愣在长长的购票队伍里,感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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