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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 你来我往(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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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豫奇立刻举手提问:「可是他不是确实没老吗?难道他还没成功?」

李嗣将餐具放去烘碗机,冷不防插话:「长生不老也不表示杀不死。又不是不死身。」

「噢……」段豫奇想想也有道理,而且说不定只是老得慢,还没研究或修炼成功。

徐钧磊调整了一个轻松的坐姿,重心倾着一侧椅臂接着讲:「因为不甘心,所以我隐而不发,将他鑽研的成果窃来,也设过局想他死得万劫不復。但他老谋深算又十分多疑,居然已经暗中将之前收的人马尽数编为己用,并另迁他处。那年我十八岁,此后找了两年没得到半点踪跡。再看见他的时候,我也已经魂归阴曹。说是阴曹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不算是死者真正的归处。」

段豫奇喝完一口酒抹嘴发问:「那人死后到底灵魂去哪里?」

徐钧磊闻言反射性往李嗣瞥,李嗣也与他对上视线,后者道:「只有暂时沉寂的地方,没有一定的归处。硬要讲的话,就当作人死后是回归宇宙吧。」这说法其实很狡猾。

然而段豫奇却好像能懂李嗣想表达什么,歪着头若有所思。他看向对面的西装男人问:「接着又发生什么事?你说你死后看到赵爷,然后?」

徐钧磊应了声:「然后我才知道我也是他实验的成果。」

「你?呃,真是……」真物尽其用,从人家还没出生就爱佈局,这赵爷太可怕了。段豫奇觉得这些话太失礼,转了转眼珠把话吞下。李嗣则坐回他身边,静静垂眸看着桌面,一手轻松握着玻璃杯,另一手垂在桌下捞着段豫奇的手细细摩挲。段豫奇的视线因心虚往上飘,拿起饮料喝,以掩饰此刻被撩拨的心情。

徐钧磊沉溺于往事,故而看见段豫奇的锁骨和颈子泛起潮红也没多想,他说:「真正应帝星而生的只有当时我的躯壳,而不是我的魂魄。那副躯壳其实另有主人,只是我并不晓得祂在哪里、下场怎样了。这都是死后知道的,好像一种烙在魂魄里的直觉跟记忆。那具躯壳是炼魂最佳的容器,赵爷想把我染有帝气的魂魄当做修炼的补品。」

段豫奇花了几秒消化这段话,忽地诧异注视徐钧磊叫道:「他是要吃你的魂魄?对你们家族的人下诅咒,男丁最多活到二十岁,该不会不只是你,连你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他们也都……」

徐钧磊偏头涩然轻哼:「可能吧。谁知道。我死后耗尽家產修建了堪比帝王陵寝的墓室,棺槨也像宫殿一样,里外每一处都暗藏玄机,主要是护住魂魄而不是保存肉身。但赵爷事先对我做过手脚,我死后依然被他强行引取魂魄,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个『人』的出现坏了赵爷的大事,我也託祂的福得救逃走。

实际上那个『人』八成就是我那具躯壳真正的主人。大概是被赵爷害了之后躲藏在哪里修炼,所以有点道行能跟赵爷斗。他们打起来,我就逃了。忠于我的私人军队守着墓室,许久之后他们娶妻生子成了某个小村落,用流传的民间故事掩饰我和那墓室的存在,只有几个人深知这秘密并传承下来。我则在久远的时空里藉着吸取的帝气累世修炼,并前去那村里跟熟知秘密的人相认,把每一世修炼的成果和打击妖道们的事情纪录下来,接走村里的一个人留在我身边纪录这些,以便我来世继续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这些记忆很鲜明,因为每当我二十岁时它就会在梦境重演。过去的恶业轮回不休,我发现有群人反覆做着那些下流勾当,他们在今时今日有个明面上的团体组织,以宗教实验和灵修为主题,就叫天灵圣修会。我所轮回的这一世,徐氏集团也曾是他们的金主之一。所以我想,会不会赵爷和我一样带着记忆转世,甚至他从未死过。

只不过他跟我的情况不同,他是怕死,我是不想再背负所有记忆被禁錮在修炼之路上。哪怕我已经不想修仙了,可是停止不了,就像滚雪球一样,但我这颗雪球最后会因为没有坚实的外壳而撞到树或山壁,最后粉碎。我接受这样的命运,毕竟我也算窃用了人家的躯壳。但是,其他修炼者可不会这么想,否则也不需要抢别人更好的身体炼得更契合来用,也不必炼魂取魄吸收了。」

话说到这里,场面陷入长久的沉默,段豫奇抽手走去找纸笔,把从徐钧磊那里听到的东西列出几个关键字来,顺便画了简易的关係图。李嗣看了眼掛鐘的时间,一手搭到段豫奇肩上关心问:「累不累?」

段豫奇莫名其妙看他,摇头答:「不累啊,我只是听而已。」

「是吗?肩膀硬硬的。」李嗣的手暗暗施力掐揉段豫奇的肩颈。段豫奇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八成是在不耐烦或吃醋,抿了下嘴拨开李嗣的手说:「不会啦。你累就去楼上休息。」

李嗣撑颊瞟着别处发呆,既没意思加入讨论也不打算离开,赖在这儿不肯走。段豫奇暗自想笑,重整心情握着笔边写边向徐钧磊提问:「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徐先生。」

「叫我钧磊就好。」

段豫奇含蓄微笑:「我主要想问的是,你说那具身体是属于王者的,可是赵爷却特地弄死胎儿或排除那个本来该投胎的灵魂,填进你的魂魄去炼,为什么不乾脆接收本来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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