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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结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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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远没有江漫热情。

他像饿昏了的兽,吻着,吻着,就抱起她,让她坐在洗手台上。他的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俯低了腰,野性十足地吻下去,这种姿势让他俞吻俞激烈。

她只好把手搭在他肩上,唇快麻了,推了,跟没推一样。他依然没放过她,他吻不够,要不够,要让他的情欲在她那儿爆炸。

在明亮的浴室,江漫闻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也闻着她。

手掌摸着她的背,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

他的手已经触到了她上衣短袖的底边,将到达下一步。路柔想着拒绝的话,她没有多乐意现在就深处结合。

然而,他踩刹车般地停下了,抱起她,将她放在门外,一边关门,一边说:我去洗澡。声音听上去其实还处于欲望之中。

路柔站着看关紧的门,渐渐明白他的举动。

门内,花洒之下,江漫在冷冷的水雾中握着他变硬的东西。他对曾困她在旅馆那事儿仍有歉疚,怕自己失控强要。爱上一个人,心里就住下一只任性的贪婪的魔兽,不知什么时候它会冲破笼子。他得负责把它管好,路柔才刚接受,她的不乐意他也察觉到了。哪怕他渴望她到胀痛。

透明的与不透明的水顺着下水道流去,急乱呼吸中,他猛然想起她曾问他:就没有一点对她的念头吗?这种疯狂地绝望地迫切地想合二为一的独占欲,过去他说没有。他真是的,诚实得令人厌恶。江漫走到附近一个架子前,看着,看着,伸出手,摸了摸她常擦干身体的一条毛巾。

路柔谈起试用期的规矩,从约会次数到牵手频率,他也没想到会设下这些,吞吞吐吐,只能点头。等他告别时已经夜晚十点,她没挽留,没送,只说慢走。

江漫回到住处——租的房子,半旧的小区,他没有开门回屋,而是在小区小路上慢跑。

以前他对性欲真的不感兴趣,大多时候是喝多了酒才来兴致。但现在他的身体老是渴,情不自禁,总想那个雷雨夜,想她让人心疼又想疼爱的声音,想她的腰肢,刚刚一摸就想摸遍她全身,饥不可忍。经常夜晚去跑步,才缓解身体的相思。

白天,江漫去图书馆,会待上两叁个小时。

每次与她分别后,他心里就空荡荡的,像被挖出了一个洞,做什么事都索然无味。不管是山甘后的那两年,还是过去那半年,他总是六点起,要么经常一直干活到深夜,不想休息,干得越多,越累,才能没空去管心里的那个洞。要么就往热闹的地方去,他不喜欢独处的地方,这样一静下来就会去想她,一想,就停不了,然后越想越痛苦。

看书也能暂时忽略那个洞,《西班牙的叁棵树》、《猫城记》、《文心雕龙》…看得多,忘得也多。

今天他拿了一本韩炳哲的《爱欲之死》,慢慢读,里面谈到“爱欲会激发一种自愿的忘我和自我牺牲,一种衰弱的感觉向坠入爱河的人的心头袭来,但同时一种变强的感觉接踵而至。”他合上书,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爱让人自惭、小心翼翼,什么都愿意给出,同时又让人霸道冲动,这两种感情总是无法避免。

走出图书馆,看着路上整齐的地砖行走,突然地,江漫感到哀痛。

路柔何尝又不是呢?只是这样爱他的被他弄丢了。现在他们接吻,牵手,但他清楚她不爱他,远不及那种程度。身体距离拉近了,心还隔着一道山,她有一层刺猬的壳。

江漫看着马路上汽车扬起的灰尘,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八月下旬,风懒懒的。按试用期规定,一周只约两次会,他也讨价还价过:要不叁天?然而失败。

约会时候,路柔大多是淡淡的。不管买零食、看电影还是坐地铁,她都“好、行、看你吧”。街上他走在前,她在后,每次很少跟他并肩,但又愿意被他牵起手。他觉得他握紧的不是手,而是一条滑溜溜的活鱼。

这次定在周六,一个晴天。

她似乎很喜欢与假林玄榆相处的模式,总和他晚上在街上没完没了地走。黝黑的夜,四周寂静,有时走在住宅区外的人行道上,跨过一道道树影,路灯昏黄的光从层层密密的树穿泻,碎了的光就打在两人的头顶、鼻尖,一步一步,忽明忽暗。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与他并肩而行。

“为什么愿意给我机会?”他问。

她想了想,用了一个树做比喻:种了好几年的树,累得半死不活,它不结果。一结果,基本烂果子多,好果子酸,还打到她的头,她一气之下把它砍了,发誓再也不种树。从此这儿有了一个洞,每天她会去填土,仍然没有填满。后来那棵树伤痕累累地过来,说它可以重新补好那个洞,还可以结下好果子。她不信,踢它、骂它,就算鼻青脸肿,它也不走,说它能学会结好果,求她给一次机会。她不待见,它要么躲在远处偷偷看她,要么就来眼前纠缠,时间一长起来,她也懒得赶他走了。有些时候,又想起虽然它结不出甜的果子,却也曾用它的树叶和躯干给她遮过风、挡过雨,她在它的树荫下晒过阳。其实它没那么坏,只是没她想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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